沈清筠很懂事地點頭,只是語氣略微有幾分不舍:“你去忙你的?!?
謝硯懷點頭正要離開,被她拽住衣袖一角。
“你……今晚應(yīng)該回來吧?”
她如水般的眸子依戀地望著他。
謝硯懷心一軟:“我回來陪你用飯。”
沈清筠不知道,為他這句話,前院的人忙成什么樣才騰出小半個時辰給謝硯懷,謝硯懷用過晚飯后又去了前院。
來去匆匆,這頓飯倒吃得有些倉促。
沈清筠有些沒精神,繡活兒也不想做,在屋里等他的時候,腦海里控制不住地一直反復(fù)地回想自己那些殘片似的夢,心中越來越擔(dān)心。
外頭天全黑了,一片高而遠(yuǎn)的夜空仿佛無盡的深淵一般。
快三更了,謝硯懷還沒回來。
沈清筠心里放心不下,叫了玉竹提著琉璃燈一路往前院找去。
快到門口,卻又停住腳步。
他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很忙吧,很多事要安頓,還是不給他添亂了。
她轉(zhuǎn)身離開。
長風(fēng)長河對望一眼,想起了先前下跪受罰的事,立刻進(jìn)去通傳。
謝硯懷還在同姚錯說話。
姚錯年近四十,身形瘦弱,一副老夫子模樣,屢次科考未中,已歇了心思,被謝廷玉招攬。
他道:“相關(guān)情況都已在密信中,此去江南,借機(jī)剪除王家羽翼,全要仰仗大人。”
上回已然得罪了寧家,為了平衡,也為了不叫圣上起疑,這次自是要對皇后的本家下手。
謝硯懷垂眸靜靜看完密信,放在蠟燭上燒了。
“先生可還有事?”
姚錯有幾分錯愕——以往謝硯懷巴不得跟他多推演幾次過程,這回怎么反而要趕他走似的?
這時宋聞推門進(jìn)來,謝硯懷語氣明顯已有幾分不耐:“還有何事?”
他平時雖清冷嚴(yán)厲,但鮮少有不耐煩的時候,宋聞心里咯噔一下,還是道:“夫人剛才來了,但到了門外又走了?!?
謝硯懷面色在一瞬間柔和下來。
她一定是很擔(dān)心他,又怕打擾他所以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