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謝硯懷第一次見面是在金陵那條船上,雖然具體情況她記不太清了,卻記得他孤高地站在船頭,目光微凜,從頭到尾看都沒看她一眼。
這叫心里有自己?
怎么可能。
他聲音如清泉流于石上。
“但當(dāng)時(shí)一來科舉在即,二來并無父母為我做主,孫兒自知配不上清筠,回來后從未提過此事?!?
“后來孫兒中了狀元,蒙受皇恩,選入翰林,又有幸被記入父親母親名下。正準(zhǔn)備尋機(jī)提親時(shí),卻傳來了清筠與四弟定親的消息,孫兒只得罷手?!?
“前不久,四弟與旁人有染,跟清筠退親。孫兒想著,清筠才退親便要議親,情理上難免不太妥當(dāng),所以孫兒想等一等再提及此事,卻不想清筠又遇到了寧海路一事?!?
“孫兒不想再等,詢問過清筠的心意后,便立刻決定入宮求婚?!?
“此事事發(fā)突然,未能及時(shí)稟告祖母,還望祖母恕罪?!?
一席話說完,讓沈清筠都快信了。
真不愧是當(dāng)朝首輔,這樣短的時(shí)間里編好如此可信的說辭,實(shí)在讓人佩服。
老太太沉吟片刻,問:“這么說,你這些年一直未娶親,是為了清筠?”
謝硯懷道:“是?!?
沈清筠一顆心不覺顫了顫。
他還真是什么都敢說啊,一直覺得他性冷寡,沒想到還如此花巧語。
老太太總算松了口氣,語氣變得慈祥:“好孩子,快起來坐著,我也是關(guān)心清筠才要問清楚些,希望你不要介意。”
謝硯懷溫聲:“祖母關(guān)心清筠,孫兒替她高興都來不及,怎會(huì)介意。”
說完這話,他才起身,施施然看了沈清筠一眼。
沈清筠無端覺得嗓子有幾分發(fā)癢,忍不住輕咳了聲。
老太太又含笑問:“硯懷,你對親事有何想法?”
陛下雖然賜了婚,但婚期等一系列的事情并未提及,他們自行商榷便好。
一般來說,從定親到成親,一套流程不緊不慢走下來,怎么也要兩年的時(sh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