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筠一陣觸動,靠在老太太肩上,難得撒了回嬌。
夜雨愈發(fā)急,院子里積了半寸雨水。
回到屋里,沈清筠先換了件衣服,然后平靜地看著擱在桌上的墨竹香囊,拿過來,埋頭接著繡。
她目光很靜,靜得紫鳶不敢打擾。
一針針細(xì)密的針腳落下,竹子仿佛在綢緞上一寸寸長了出來。
燭火即將燃盡,夜已經(jīng)很深了,雨聲格外清晰。
紫鳶打了個哈欠,眼皮都快要撐不住:“小姐,仔細(xì)身子,明天起來再繡吧?!?
沈清筠慢慢地?fù)u搖頭。
不能等到明日。
明日一早,她名義上就是定了親的人,再送他香囊不但于理不合,未免褻瀆他。
“再去拿兩支蠟燭過來,你去歇著便是?!?
紫鳶不肯:“我還是陪著小姐?!?
紫鳶換上蠟燭,很快趴在桌上睡著了。
沈清筠看她一眼,起身拿了件衣服披在她身上——雖說是夏天,雨夜還是有些涼。
她一針針繡著,跟謝硯懷相識的一幕幕仿佛從她手底下就這么溜了過去,怎么也抓不住。
天邊泛出一抹魚肚白。
香囊終于被繡好,墨綠竹子栩栩如生。
沈清筠將香囊從里面緩緩翻出來,同樣的輪廓,卻是一枝粉色的桃花,灼灼盛開。
之所以繡了這么些日子,就是因為她私藏的這抹心思。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心里浮上幾分酸澀,她深吸一口氣,將香囊重新整理好,放入木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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