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寧海路被謝硯懷收拾時醉了酒,酒醒后全然不記得此事,身旁的人自然也不敢多嘴。
謝硯懷眸色微沉:“無妨,這次記清楚了?!?
他抬眸,看向沈清筠,用下巴尖指了下馬車,平聲道:“先上去?!?
沈清筠連忙跟紫鳶上了車。
車簾被放下,謝硯懷伸手,宋聞往他手里遞來一柄匕首。
劍光一閃,只聽到“?!币宦?,傳來凄厲的慘叫聲。
沈清筠脊背發(fā)麻,透過車簾縫隙往外看了一眼。
寧海路手掌被一把匕首釘在地上,暗紅的血流了一地,蜿蜿蜒蜒一路到了謝硯懷腳邊。
那血即將觸碰到腳尖時,謝硯懷后退一步,回身。
目光淡漠,猶如修羅。
他慢條斯理地從袖中掏出一方白色手帕,擦去手背上濺到的血跡,將帕子一丟。
白色帕子落在地上,被風(fēng)卷得遠去,上頭的血跡卻依舊觸目驚心。
謝硯懷淡聲:“回去告訴寧大人,他既然管教不好兒子,我便替他管教了。”
爾后,他抬眸,似是透過車簾縫隙對上她視線。
沈清筠不覺渾身一顫。
這時才明白他為何先讓她上車,原來是不想讓她看到這些血腥的畫面。
他轉(zhuǎn)頭,翻身上馬,平聲吩咐:“回府?!?
爾后,便騎馬行至馬車前,似是護送她回府的架勢。
沈清筠從馬車縫隙里看著他的背影——那身白衣一塵不染,仿佛謫仙,好似方才的事從未發(fā)生過。
有他護送,她一直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紫鳶捂住胸口道:“還好咱們遇到了衡三爺,不然還真不知該怎么辦?!?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這衡三爺,也確實叫人有些怕……”
沈清筠垂眸,沒應(yīng)聲。
怕嗎?見血的那一幕,她也抑制不住,本能地有些害怕。
但現(xiàn)在,她心里卻是前所未有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