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有二子,但大兒子早逝,二兒子又打小病弱,是個藥罐子,所以丈夫陸值跟她說將謝硯懷記在名下時,她便咬牙答應(yīng)了,無非是想給自己將來一個依靠。
但這位當(dāng)朝首輔顯然不是那么好籠絡(luò)的,他們雖有母子名份,他日常也來問安,但始終隔著那么一層,幾年下來,她甚至連他喜歡的吃食都沒摸清。
這幾日她看他似是對沈清筠有意,便想在他身上賣個好,沒想到卻碰了個釘子。
謝硯懷淡淡應(yīng)了聲,視線落在眼前白瓷花瓶上,道:“這個不錯,不知母親可愿意割愛?”
這白瓷花瓶是普通的民窯,不過樣子好看,不值什么錢。
錢溫陵忙笑道:“當(dāng)然,硯懷你喜歡拿走便是,跟母親還這么客氣?!?
謝硯懷平聲道:“那便多謝母親了?!?
他命人將花瓶和里頭那支桃花一同帶走。
錢溫陵向來喜歡桃花,本想開口留下,后來又想不過一支花罷了,以后再折便是,便一起送給謝硯懷做了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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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沈清筠從來沒想過跟謝硯懷有點(diǎn)什么,但親耳聽到他用那種無情的語氣說同她絕無私情,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一顆心好似被人用一根極細(xì)的針緩而慢地扎進(jìn)去,看上去沒什么受傷的痕跡,卻有些刺疼。
她想,或許是謝硯懷幫了她這幾次,她難免對他產(chǎn)生了一點(diǎn)點(diǎn)好感,僅此而已。
但這種心情一時紓解不了,跟老太太一起用晚飯時人便有些悶,提不起精神。
老太太以為她連日照顧自己累著了,便道:“外祖母已經(jīng)沒事了,你今兒回去睡,好好歇一覺,過兩天再跟你大舅母一起出門上香散散心?!?
她點(diǎn)頭應(yīng)了。
飯后,沈清筠回到自己的院子,命紫鳶拿來銅盆,一把火將先前繡到一半的嫁衣、被褥、荷包一股腦燒了。
終于徹底跟謝衍劃清界限。
但是謝硯懷……
沈清筠垂眸,坐在燈下,始終拿不定主意。
直到紫鳶來催她歇息,她才嘆了口氣,道:“把庫房的冊子拿來給我?!?
從金陵來的時候,謝佑幫她雇了鏢局,的確帶了不少好東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