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我沒有再說話,但卻沒有掛電話,我其實是在賭,因為我并不知道到底跟這姑娘有沒有關(guān)系,我只是率先把話說得有點模糊,讓她猝不及防,使勁拼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套,若然果真是她干的,她就一定會心虛,如此一來,她就一定會跟我說實話。
果然,沉默了一會后,那個姓楊的姑娘說,你說的是胡xx主任的事情是不是?我依舊吊兒郎當(dāng)跟個小流氓似的說,這個你自己猜,自己干的事情你還要問我嗎?報應(yīng)?。髴?yīng)??!
我故意強(qiáng)調(diào)了報應(yīng)兩個字,其實也是在嚇唬她。而此刻那個姑娘的防線終于徹底崩潰,她聲音顫抖著說,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干的?我一聽這話,就知道肯定是她做的了。我說這些你就別管了,現(xiàn)在救你自己就只有一個辦法,你把你告密對象的電話告訴我,我們?nèi)グ堰@件事給了結(jié)了,否則的話,你就自求多干,不過我先告訴你姑娘,你這次玩把戲耍心機(jī),你知道你惹到什么人了嗎?你不是在惹你的主任,你是惹到陰陽道上的人了。你知道什么是陰陽道嗎?就是妖魔鬼怪,你要是還想好好活下去,就給我老實說,否則的話你就趕緊讓你家里人準(zhǔn)備后事吧。
那姑娘一下哭了起來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中,她也吞吞吐吐的把話給我們老實說出來了。她的動機(jī)其實很單純,就是覺得自己抓到了領(lǐng)導(dǎo)的把柄,但是卻沒有辦法明刀明槍的跟領(lǐng)導(dǎo)對著干,于是她覺得自己如果從中放點話出去,也許就能夠借機(jī)把領(lǐng)導(dǎo)拉下馬,這樣憑著自己出色的工作能力,她就有一個很快上位的機(jī)會。說實話我也沒想到她的動機(jī)如此簡單,但是她卻選了這么一種讓人討厭的方式。她告訴我,當(dāng)她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就偷偷打聽了這個女人的情況,得知這個女人的老公是在當(dāng)?shù)刈雎糜尉皡^(qū)開發(fā)的,于是就換了一張電話卡,用短信的方式告訴了對方自己老婆出軌的事情,但是后來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只是在最近聽說主任的家里出了點事,她完全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在用降頭術(shù)來進(jìn)行報復(fù)。當(dāng)然我這些也沒跟她細(xì)說,只是讓她給了我那個男人的聯(lián)系方式,接著我還丟下一句嚇唬她的話,說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再給她打電話,讓她誰都別說,否則神仙也救不了她。就掛上了電話。
胡宗仁一直在我身邊,我打賭這件事要是讓他來干,指定得干砸。接著我和胡宗仁商量,要怎么樣才能從那個男人口中套出話來,最后我們決定冒充投資商,以洽談旅游開發(fā)的名義,至少把這個男人約出來,當(dāng)面再說。接著我就給他打了電話,沒命的吹牌,說我是一個地產(chǎn)企業(yè)的市場部,公司現(xiàn)在打算投資開發(fā)武隆的部分景區(qū),希望他能夠從中牽線合作,給他許諾了一個非常高的回扣,他畢竟是個生意人,雖然我和胡宗仁確知他此刻正在因為家庭的問題而頭疼,但是遇到生意,他還是非常老道。我們約好,第二天上午1點,在武隆某茶樓見面聊。
完了我們就回了胡主任的家里,上樓的時候我告訴胡宗仁,讓他什么都別說,胡主任那里,咱們能拖一天是一天。他點頭答應(yīng)。上樓后胡主任問我們?nèi)ツ牧?,我說想法子救你去了。語氣有點沖,他也就沒有追問。我問他,你再跟我仔細(xì)想想,你兒子最近有沒有丟失什么東西。
他想了想說,發(fā)病前幾天,兒子回家后告訴他,自己上體育課回了教室以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校服不見了。為這事他還特別給孩子重新買了一套校服。我叫他把校服的樣式拿出來給我看看。于是他從衣柜里拿出孩子的校服,是那種藍(lán)綠色和白色的校服。我跟胡主任說,校服我?guī)ё?,今晚也沒什么進(jìn)展了,明天上午我們會把這事給你了解清楚。你就等我們電話吧。
我們離開后,沒有去住胡主任給我們安排的酒店,而是自己找了地方住。出門在外,且加上此次涉及恩怨的事情,我們也是有擔(dān)心的。開了兩間房,可是由于不怎么隔音,我整晚都聽到隔壁胡宗仁他們傳來一些稀奇古怪的聲音。古人有云,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可胡宗仁原本就是針,又會磨成什么呢。胡思亂想了一整晚,第二天早晨還是我叫的他們倆起床,在街上隨便找了點油條豆?jié){吃,完了我就給那個男人打電話,去了那家茶樓。
那個男人早早就在那定好包廂等我們了,我們?nèi)齻€人都是很隨意的那種穿著,看上去實在是不像商務(wù)人士,所以見面的時候,那個男人還是稍微遲疑了一下,再菜遞給我們名片,接著坐下吩咐小妹倒茶。那個男人說,幾位老師,這次的投資,你們有什么打算。
我正準(zhǔn)備開口,胡宗仁一按我的大腿,他搶先說到,這個嘛,就要看老師你的能力大小了。那個男人說,雖然自己只是個小生意人,但是在武隆還算是個精明的人,認(rèn)識很多人,官場上的黑道的都有,辦起事來也不算麻煩,就是有些需要打點的地方,這個就不怎么好說了。胡宗仁笑嘻嘻的說,那你認(rèn)不認(rèn)識那種很厲害的人,就是可以給人改改運(yùn)氣,助助威風(fēng)的,那個男人有點糊涂地說,老師你說的哪種???胡宗仁擠眉弄眼的說,就是那種啊,就那種。那個男人一臉狐疑的轉(zhuǎn)頭看著我,我說胡老師的意思是說,你們當(dāng)?shù)乇容^厲害的師傅之類的,看風(fēng)水,看運(yùn)勢的。那個男人哈哈一笑說,這個啊,我還真是認(rèn)識幾個,不知道胡老師幾位想要看什么。胡宗仁一扁嘴,搖頭看似苦惱的說,我最近吧,挺看不順眼一個人,他總在qq上偷我的菜,偷了我還不知道,還是別人告訴我我才知道的,所以我有點生氣,想要整整他。
那個男人怔住了,我也對胡宗仁的腦殘感到惋惜。男人說不好意思我沒懂你的意思,偷..偷菜?胡宗仁卻一臉認(rèn)真的說,就是我辛辛苦苦栽了個蘿卜,我自己還沒收取呢,卻被別人搶先給我弄掉了,讓我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我就去找了點那個人的東西,想要請師傅做個法事什么的,來好好教訓(xùn)下他。那個男人依舊有點疑惑,但是很明顯,他已經(jīng)在起疑了。于是我就配合胡宗仁說,那個人的東西你帶來了嗎?胡宗仁說不是在你那兒嗎,于是我就把那胡主任孩子的校服拿了出來,狠狠一按,拍在桌子上,然后雙手交叉,歪著腦袋看著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看到校服的一瞬間,神情非常驚慌。他一下站起身來,指著我們說:“你們..你們..”,胡宗仁也一下站起來,由于起立過猛,桌子上的茶杯茶具被震得哐當(dāng)當(dāng)?shù)捻?,他起身后一把伸手抓住那個男人的衣服,扯到自己跟前,說,想起來了嗎?這校服看上去眼熟嗎?別裝的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好嗎?你干了什么狗屁事情你還不知道嗎?
男人開始用手抓住胡宗仁扯住他衣服的手,想要掙脫,但是很顯然,他不是胡宗仁的對手,掙扎了幾下,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掙脫不了的時候,他突然一改先前溫弱的模樣,開始面帶兇狠的說,就是我干的又怎么樣,這個王八蛋睡了我老婆,我和我老婆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到了快要離婚的邊緣了,既然他這么心狠搶走我心愛的人,我也要讓他心愛的人不好過!
其實說實話,若非采取的方式不對,我到是非常同情眼前這個男人的。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確是他的老婆和胡主任先傷害了他,否則他這樣一個小人物,也不會對一個孩子做出這么可怕的事情。我看他沒有繼續(xù)否認(rèn)的樣子,于是就站起身來,扯開胡宗仁的手,并且讓那個男人坐下,我告訴他,有些事情,咱們盡量減少傷害的溝通一下,雖然現(xiàn)在你是受到傷害的一方,但是你的作為已經(jīng)不僅傷害了胡主任,更重要的是,你已經(jīng)在開始傷害一個小孩子,小孩子是無辜的,你這就不叫報復(fù),而叫作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