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山,高三千丈,綿延數(shù)萬里,其形狀宛若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每當(dāng)子夜時分,便從山中深處傳出一聲鳳鳴,響徹方圓千萬里。在這一段時間,鳳鳴山最安靜,也最安全。因為,許多兇禽猛獸在這股威壓之下,全都選擇了臣服。
子夜鳳鳴,這一現(xiàn)象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三千年。
在鳳鳴山的山腳下,有一個山村,住著三百多戶人家。山村民風(fēng)淳樸,男耕女織,生活雖然清貧,但每一個人都感到十分幸福。當(dāng)夜幕降臨,天空綴滿了星星,仿若寶石一樣。但勤勞了一天的村民,洗漱之后,卻早早地睡了,他們要養(yǎng)足精神,為明天的生活做準(zhǔn)備。
夜晚是寂靜的,只有一戶人家的燈光在亮著,一個小女孩,她臉色蒼白,靜靜地躺在床上。長長的睫毛,仿若會跳舞的精靈,在努力動了幾下之后,一雙明亮的眼睛終于睜開了。她睜開眼睛,看了看墻角,那里什么也沒有,她感到十分失落。往常這個時候,哥哥都是把他的弓箭掛在那里的。
她從床上下來,一雙小腳,潔白如玉。
床下放著一雙繡花布鞋,已經(jīng)破損,但她卻十分珍愛,補了又補,鞋子上面的蘭花都掉了顏色,她舍不得丟棄,因為這是她的哥哥當(dāng)年送給她的。她雖然弱小,但還記得一年前的那些事情。
那年,她的家鄉(xiāng)爆發(fā)瘟疫,她的父母死了,全村上下三千人,只有她一人活了一下。三歲的她,看著親人離去,痛苦欲絕,淚水從沒有在她的眼中停留過。她抱著親人的尸體,整整哭了三天三夜。幼小的她,單薄的身體,不知道那里來的力氣,她找來一把鐵鍬,將親人埋葬。
她從村中走出來,跌跌撞撞,渾渾噩噩,不分不清方向。在一條不算寬廣的小河旁,她口渴了,想要喝水。她太虛弱了,身子一歪,倒在河中,昏迷過去,隨波逐流。當(dāng)她醒來,費力爬到岸上。
從此,三歲的她開始流浪。
一個小女孩,身上的小衣服打著補丁,破破爛爛,臉上臟兮兮,只有一雙大眼睛如黑寶石般,惹人憐惜。一群少年,衣著十分光鮮,嬉笑怒罵,一下將她圍住,從她手中奪過來一個破舊的瓦罐,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們……你們?yōu)槭裁此の业耐吖蕖瓰槭裁匆圬?fù)我?”小女孩看著瓦罐破碎,里面唯一的一點吃得也被一個少年踩在腳下,她的眼中沒有一滴淚水。她的淚水,早已經(jīng)在親人離去的時候哭干。
“哈哈哈……小叫花子,小爺看你不順眼。別拿眼睛瞪著我,信不信小爺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喂狗?”一個少年,十三四歲,長得十分俊秀,但他看著小女孩看著自己,眼中充滿憤怒,他一腳踏出,土地震動,旁邊的茶攤,上面的茶杯經(jīng)不住晃動,掉在地上。旁邊的路人感受這股震動,紛紛離開,都不敢招惹,他們指指點點,竟是在贊嘆這少年小小年紀(jì)功夫了得。而對于被圍著的小女孩,卻沒有絲毫的同情心。
小女孩受到這股震動,身子歪了一下,倒在地上,她重新站立起來,看著少年,冷笑一聲,道:“我心早已經(jīng)死去,留著這具身體也只是茍延殘喘,你有本事,便把我殺了!”
小女孩上前一步,明亮的眼睛,瞪著少年。
“你……你真以為本少不敢殺你?”少年顫著聲,后退一步,他沒有想到這只有四歲多點的小叫花子竟然敢直視自己。他雖然出身名門,雖然跋扈,但卻從未殺過人。這個時候,他膽怯了。
“凌少,原來你是銀樣镴槍頭!……什么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原來剛才都是你吹噓的,兄弟們鄙視你,以后莫要在兄弟面前吹噓,……銀樣镴槍頭,哈哈……以后弟兄們就叫你镴槍頭,這名字好呀!”旁邊紈绔少年,一陣起哄,讓凌少十分沒有面子。
他拔除一把匕首,眼中露出兇光,惡狠狠地說道:“閉嘴!不就是一個小叫花子么,死就死了,本少殺他,如同宰雞一般!看我殺給你們看!”
小女孩沒有害怕和躲閃,閉上眼睛等死,嘴中喃喃道:“爹,娘,女兒陪你們來了!”
嘭!
就在這個時候,小女孩聽到一聲撞擊聲,她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揮舞著拳頭,一拳將凌少打飛,整個人如同猛虎一般,站在人群中,黑發(fā)飛舞,眼光懾人,在場的少年,全都被他的氣息感染,一掃剛才跋扈之狀,噤若寒蟬,站在一旁。
“凌風(fēng),你還是死性不改,當(dāng)除我警告你的話都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是不是?要不要我現(xiàn)在再重復(fù)一遍!”少年向凌風(fēng)走去,他踏出七步,好似戰(zhàn)神在敲打著神鼓,每一下都重重地敲打在在場少年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