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班,李茂說:“上午我去醫(yī)院做半年例行體檢,醫(yī)生勸我少熬夜?!?
紀元說:“今天體檢嗎?那你昨晚……”
李茂說:“總不能告訴醫(yī)生真相,說我昨晚玩得太放縱了。”
紀元臉一紅,說:“那你應(yīng)該忍一忍?!?
李茂笑著問:“為什么要忍耐呢?我又不是經(jīng)常熬夜的,偶爾放浪形骸,耳鬢廝磨到半夜,我覺得很放松啊?!?
紀元目瞪口呆,接不上話了。
這個口無遮攔的家伙。
李茂說:“明天要去趟杭州,秦岳談妥了,我們應(yīng)該去過個目?!?
紀元說不去。
總對他寸步不離的話,她感覺自己的身心全歸他所有了一樣,不屬于自己了。
李茂問:“真不去嗎?天氣預(yù)報杭州可能下雪,湖心亭看雪也不去嗎?”
紀元說:“湖心亭看雪是張岱一個人的意境,我不去湊熱鬧?!?
李茂說:“元仔,你知道男人出差,很容易導(dǎo)致家庭成員的增加嗎?”
紀元一愣。
李茂說:“我娶幾個小老婆回來,陪你打麻將,要不要?”
紀元明白過來了,又氣又笑,伸手夠不著他。
李茂站在沙發(fā)后邊,笑著說:“元仔,你一定要看著我,日夜不離,可不能偷懶。”
紀元輕輕咬牙,說:“你這個人,壞到骨子里了。”
她不理他了,忽然想到,十幾歲喜歡的歌曲或書籍,反復(fù)聽,反復(fù)看,愛不釋手,到了二十多歲,一點也不喜歡了,也是很正常的事。
人的喜歡都是會變化的。
要是他真的見異思遷了,她雖然說過要玉石俱焚,但最后一定會順其自然地分開。
李茂忽然說:“公司和航空公司有合約,飛行里程不用完,浪費?!?
紀元嗯了一聲。
李茂又說:“蘇杭的手工自古就頂尖,到了現(xiàn)代也是一樣。紡織類的上市公司,總部大多在江南一帶。我們要是定制結(jié)婚禮服,去杭州找裁縫,應(yīng)該是很稱心的?!?
紀元凝視李茂,問:“你為什么不直說呢?”
李茂笑著說:“因為我和你約好了要含蓄的。”
紀元說:“你站著別動,我就原諒你?!?
李茂說好,紀元抓住他了。
他怕她落空了,笑著抱住她。
紀元往他肩膀咬了一口,李茂叫了一聲。
第二天,兩個人搭飛機去杭州出差,莫名其妙坐到最后一排,起飛的時候,刺激,轟隆隆像坐拖拉機,動靜跟要發(fā)生什么不測了一樣。
紀元很鎮(zhèn)靜。
李茂問:“元仔,一點也不害怕嗎?”
紀元說:“有什么好害怕的?怕就一起面對。”
她輕輕拍拍他的手背。
他忍俊不禁。
紀元這會穿羽絨服,但還是覺得飛機上冷。
李茂跟乘務(wù)員要了一條毯子,給她蓋在身上。
紀元覺得他過于珍重她了。
她問:“要是我以后生活不能自理了,你也老的不能動彈了,沒人照顧我怎么辦?”
他說:“元仔,你知道有一種保險叫長期護理險嗎?要我提前給你買一份嗎?”
“……”
到了杭州,李茂和秦岳、禾曉靜見面會合,要去考察那家網(wǎng)絡(luò)公司。
紀元不感興趣,在酒店呆著,四處閑逛。
酒店的商品部很大,賣特色產(chǎn)品,絲綢,茶葉,紫砂壺,筆墨紙硯,道地藥材。
二樓宴會廳,有名家古琴講座,紀元混進去聽了。
琴師說,事事講意境,可是意境經(jīng)不起反復(fù)地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