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不給準話。

她只是忽然想知道，一個喜歡鉆營的人，慣性到底有多大。

小慧說：“我就等著看好戲，看看阿美敢不敢跟客戶那邊抬杠耍心眼！項目合同，上海那邊已經(jīng)簽了，要是鬧起糾紛來，公司可是要吃訴訟的?！?

小慧說的是最壞情況，阿美做不好，經(jīng)理會讓她們幾個同事加班幫忙。

紀元說：“小慧，我現(xiàn)在去見客戶?！?

“行，咱倆回頭見?！毙』坌χ鴴炝穗娫?。

寫字樓大廈，客戶辦公室。

客戶項目小組和紀元開了一個小會，讓她反饋項目初步的結(jié)果。

紀元處于被動，簡略匯報之后，客戶項目負責(zé)人拋出問題，紀元逐一作答，答得還算順利。

十二點半，工作匯報暫告一段落，客戶讓紀元先去樓下食堂吃飯，下午再繼續(xù)商討下個月的實施細節(jié)。

紀元起身，離開會議室，搭電梯下樓去了。

她走沒多久，李茂就來了，進部門辦公室找人。

部門負責(zé)人一看見李茂，頭皮就發(fā)緊。

話說集團總經(jīng)理是李茂的舅舅，持股最多的卻是幕后的廖家老太太。

李茂這個外孫呢，招老太太喜歡。

項目業(yè)績那樣平庸，追究起來，也就停職一兩天，轉(zhuǎn)眼又被調(diào)去負責(zé)拍賣公司了。

部門負責(zé)人心想，幸好李茂被調(diào)走了，不然自己還得被他折磨……今天不知道刮什么邪風(fēng)，又將人吹回來了？

李茂掃視一圈，詫異地問：“我的那個人呢？”

部門負責(zé)人一頭霧水，問：“李總說的哪個人？”

李茂說：“我剛經(jīng)過的時候，她還在和你們開會?！?

“開會？是紀元嗎？她到食堂吃飯去了?！?

有部門職員先反應(yīng)過來，連忙回答。

李茂說：“你們也早點去吃飯?！?

他坐電梯下樓去了，整個部門若有春風(fēng)拂過。

眾人感慨，這還是李總第一回這么和煦。

對了，那位供應(yīng)商那邊的女職員，什么時候成了李總的那個人了？……

大廈的員工食堂，紀元打好飯菜，刷臨時飯卡，找位置坐下吃東西。

沒多久，李茂就來了，端了一堆吃的，往她對面坐下。

她抬頭看見他，遲鈍了片刻，發(fā)現(xiàn)一個月沒見，他頭發(fā)長了一些。

李茂遞了一份蝦仁蒸蛋過來，很家常地問：“周末有空嗎？”

紀元答：“周六看書，周日上午要考試?！?

他問：“考什么？”

她答：“職業(yè)資格?！?

“陪你讀書怎么樣？”

“你會很悶。”

李茂笑著說：“不悶，我在一邊打游戲，多像差生陪優(yōu)生讀書?！?

紀元說：“不行，會影響我。”

李茂嘴角輕輕上揚，說：“那我去考場接你。你考完試，我?guī)闳ス涔??！?

“逛什么？”

“雙胞胎考拉見過么？動物園新引進的。”

紀元想了想，問：“兩只考拉即使不是雙胞胎，長得也很像吧？”

李茂說：“我們只能選擇相信動物園了?！?

他總愛說“我們”這個詞。

她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投了他的緣。

紀元低頭吃飯，蝦仁蒸蛋還是很好吃的。

李茂的眉眼一直掛著笑意，跟紀元匯報這個月他到底在忙什么，有一件說一件，婆婆媽媽……

周圍吃飯的職員，一直在偷聽。

李總這匯報態(tài)度，比妻管嚴還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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