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處,徐子青面上不由顯出一絲古怪神色。
他試想以云兄如此性情之人,若要與人互相愛慕……當真是難以想象。
之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也越發(fā)變得有些怪異起來:“那些……師妹?”
許是見到徐子青這奇異的神色,丘訶也有些哭笑不得:“子青想必已然猜出,為師確是做了些……”他輕咳一聲,說道,“為師原本只有一個親傳弟子,為云兒之事,又收了八個記名弟子?!?
說來丘訶也確是用心良苦。
那時以云冽不說聲名狼藉,也是讓人畏懼,故此若要接近于他,世人便以為要有喪命之險。但凡是入了內門的女弟子,皆為資質出眾之輩,又或是與高階修士有親,如此重要,怎會愿意冒險?
因此他堂堂一個金丹真人,為了這個徒兒,便前往了外門。
外門之中,諸事繁雜,內中弟子無不削尖頭腦,只愿前往內門。
丘訶便在決意在外門中挑選女弟子,說明利害,問其意愿,明但愿一試之人,勿論能成與否,皆收入他小竹峰名下做一個記名弟子,若是將來進境頗佳,甚至可收為親傳弟子。
此一出,眾女弟子自是汲汲而來。丘訶精心挑選,其中相貌不佳者不要,心術不正者不要,資質太差者也不要……后終是挑了十余個三靈根女修。
然而其后之事,難以表。
徐子青聽到此時,頗有興致:“云師兄如何了?”
丘訶搖了搖頭:“頭一個還未到峰頂,已被劍意所傷,暈厥在地……單是此事,已是嚇退了數(shù)名女修。”
徐子青聽得專注,笑道:“想必還有七名膽大的師妹?!?
丘訶點頭嘆道:“留下七人,心性都算堅韌。不過有三人也是未到峰頂便已厥去,另四人修為高些,卻是強行到了峰頂,只是才見了云兒一眼,就神魂震蕩,也是一無所成。這八人受了如此驚嚇,心境幾乎毀損,為師為彌補她們,也就依將其收下了。”說到此處,他又覺得有幾分好笑,“即便是如今,你那八個師妹也不敢近云兒十尺之內,好在積年下來,偶爾也敢喚一聲‘大師兄’,可若是要她們再親近些,卻是全然不成了?!?
徐子青也有些笑意,他倒不曾想到,原來云師兄還有這般有趣之事,著實要人捧腹不已。
丘訶這時又是笑道:“后來,還是云兒自行將此事解決了?!?
其實云冽早有打算,他取來一枚下品靈器儲物戒,將天魂剝離,封于其中。而后將此戒拋入升龍門中,任其跌入小世界。
丘訶以為此舉過于兒戲,他卻道:“該得則得,但憑天意?!?
之后多年毫無動靜,直至數(shù)年前,丘訶再見云冽,卻發(fā)覺他有些許不同之處。他見如此,心中已有幾分預料,很是歡喜。
再到數(shù)月前,云冽將天魂即將歸體之事告知丘訶,才終于讓他放下了那一塊心頭大石。
故而便是徐子青處處不好,因云冽之故,丘訶也愿以記名弟子待之。但一見之下,見徐子青處處皆好,自是收為親傳弟子,使其能得到更多資源。日后若是他壽元終了,云冽與徐子青也能互為臂助,不至于孑然一身,仙途孤獨。
徐子青總算明了事情來龍去脈,不免也有些嗟嘆。
他與云師兄相識,乃是多番巧合、陰差陽錯,未料到卻是將兩人命運盡皆改變。他從前總是受惠師兄,現(xiàn)下得知原來果真對師兄有些益處,也很是安慰。
這時,他聽丘訶問道:“不知子青與云兒,卻是如何結交?”
徐子青微微一笑,全無隱瞞,也將從前諸事盡皆道來。
丘訶聽完,很是感慨:“原來如此。當年子青與云兒相見,因是魂魄,又行有禮,云兒自不會妄殺。而云兒所修庚金,子青恰恰吸食乙木之精,又為單木靈根,氣息能容庚金,故此子青之后被困,云兒便也出手相助。若單是如此,事情也已了結??勺忧嗟降仔男约兩疲蚋屑ぴ苾憾啻谓咏?,子青之心至誠無垢,多次下來,終是使云兒開口。”
其中更有種種機緣,若是云冽真身與徐子青相見,又不曾對徐子青有相助之恩,徐子青未必有如此結交之意??烧蛩耸墙渲刑旎?,原本是本體意識,如此與徐子青接觸,才讓兩人終于結緣,成為一雙好友。
也是想到此處,徐子青神色柔和,輕聲笑道:“如今想來,往事真如夢中。不過日后能與云師兄同門修行,確是我仙途大幸。”
說了這許多,這新認下的師徒兩個因云冽之故,彼此之間也親近不少。
忽而丘訶又一拍額,笑道:“我說將你留下,是為了要你認一認師妹,方才說得多了,卻是忘了?,F(xiàn)下恰好召她們進來,也好拜見你這一位二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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