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從來沒見青年這么熱情和急切,他倒是沒有招架不住,就是有點(diǎn)懵,“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黃單親男人的喉結(jié),“不吃東西嗎?晚上真的沒時間吃的?!?
江淮的喉結(jié)顫動幾下,被親的渾身都不能好了,他把青年兜頭蓋臉的按在胸口,低頭彎腰去親對方淌著細(xì)汗的臉頰。
青年臉頰咸咸的汗味盡數(shù)被江淮刮||進(jìn)嘴里,他嫌不夠,就用牙去磨,去咬。
黃單疼的哆嗦了一下,伸手去抓男人的胳膊,指甲扎進(jìn)他緊繃的肌||肉里,壓抑著哭聲說,“去房里。”
江淮抱起青年,結(jié)實(shí)的手臂穩(wěn)穩(wěn)托著,“摟著我的脖子?!?
黃單照做,手摟著男人的脖子,哭著親他。
江淮的臉上有眼淚,一滴兩滴,濕成一片,他重重地喘口氣,“你看你,還沒怎么著就開始哭了?!?
黃單啞聲求道,“你別|咬||我。”
江淮蹭著他的臉,濕||漉||漉的,“喜歡你才咬||你的?!?
一進(jìn)房間,江淮就愣住了。
床上的被子鋪的平整,上面有好幾個小紙盒子,全都拆開了,里面五顏六色的東西倒出來一些,雜亂的放著,無聲無息的展現(xiàn)出一種急著要搞事情的意味。
“……”
江淮的呼吸一下子就粗起來,他抵著青年的額頭笑,“寶貝,你今晚不想活了???”
黃單心說,今晚是要九死一生的。
在比賽前十分鐘,黃單的腦子里出現(xiàn)一道機(jī)械音,匯報著比賽的詳細(xì)規(guī)則。
比賽開始后,會有專業(yè)人員操控機(jī)器,負(fù)責(zé)審計(jì)工作,確保公平,公正,但不公開。
由于涉及到每一位宿主的隱||私部分,除非是當(dāng)事人愿意分享自己和愛人玩游戲的一面,否則是不會強(qiáng)行對外公開的。
黃單不太清楚整個比賽是怎樣的流程,也沒時間去琢磨。
十分鐘太短,刷地就過去了。
江淮去開電腦,點(diǎn)開流行音樂,電子音混著低音炮的聲音起來,主唱高聲唱著熱血與青春,房里的家具都在震||動。
勁爆的歌聲響個不停,房里漂浮的塵埃都跟著快節(jié)奏跳動起來。
江淮在干一個大事。
娃哈哈的瓶子卡在水管口,下不去,上不來。
娃哈哈的瓶身那么粗,材質(zhì)也偏硬,要推||進(jìn)下水道的管子里面,太困難了,強(qiáng)行拽出來也不行,水管都快被擠壞了。
江淮的眉頭深鎖,娃哈哈的瓶子和管口緊緊|貼在一起,他越往外面拽,貼的就越緊,瓶身和管|壁|摩||擦的厲害,已經(jīng)有隨時都會破裂的跡象,進(jìn)退兩難。
黃單催促。
江淮滿頭大汗,身上也附上了一層汗珠,他抿著發(fā)干的嘴唇,一滴汗滑過喉結(jié),“別催,馬上就好了?!?
空氣里隱約響起細(xì)微的聲響,水管把娃哈哈的瓶子整個吞了進(jìn)去。
江淮又把娃哈哈瓶子往水管里面推進(jìn)去一點(diǎn),他將提在嗓子眼的一口氣吐出來,甩了把手上的汗水,喘了喘氣就去干起別的事。
搖滾唱完了,換的另一首歌,不知道是什么歌名,也不曉得是誰唱的,那里面夾雜著嗚嗚的哭聲,壓制著,痛苦著,漸漸的,哭聲越來越大,聽的人感覺淚水都撲臉上來了。
歌一首接一首的播放,一百多首到頭,又重頭開始,樂此不疲。
前小部分的歌曲透著青澀的味道,像一對剛投奔愛河的小情侶,會緊張,彷徨,無措,害怕,痛哭流涕。
中間那部分的歌曲如火般熱烈,仿佛是一對同時墜入深淵,又同時飛入天堂的情||人,在那抵|死|纏||綿著,盡情的燃燒著。
后半段的歌曲又變的溫柔舒緩起來,那好似是幾輩子的愛人,熟悉彼此身上的每一個部位,他們擁抱著唇||齒||相依,收緊了雙臂,廝||磨著,深愛著。
一起疼,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快樂。
黃單的意識開始模糊,他在做夢,夢到自己在草原上,在風(fēng)里,在馬背上顛|簸,他抱緊馬脖子,那風(fēng)是熱的,燙的,吹拂過來時,會讓他受不了的哆嗦,眼角的淚往回飛。
草原沒有盡頭,風(fēng)非但不見涼意,甚至卷起了一道圓形的火焰,將黃單圍困住了,他感覺自己被燒的體無完膚,從靈魂到身體都快融||化了。
黃單的意識掙扎著清醒,草原沒了,馬沒了,風(fēng)也沒了,他如同掛面般掛在男人身上,還是從鍋里撈出來的掛面,黏||糊||糊一團(tuán),軟的一捏就會變成碎渣。
他又昏沉了下去。
這次昏的時間很長,等到黃單的意識恢復(fù),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平躺在床上,身上穿著干凈的睡衣,從頭到腳都很清爽,沒有一絲汗?jié)竦母杏X。
就是肌||肉酸痛,四肢和腰背都痛。
黃單就像是剛從一場國際運(yùn)動會上下來,他是一名全能的選手,參加了競技體||操,球類,水上,男子雙打,馬拉松等多項(xiàng)運(yùn)動。
時常不知道多久,他超常發(fā)揮,打破了自己創(chuàng)下的每一個記錄。
頭痛欲裂,黃單剛清醒,還沒消腫的眼睛就又紅了,眼淚從眼眶里沖出來,他側(cè)過頭,把臉在枕頭上蹭蹭。
旁邊的窗簾拉開一小部分,能看見外面明亮的天色,一晚上已經(jīng)過去了。
黃單記得昨晚男人一旦有停下來的苗頭,他就立即給對方咔嚓掐掉了,為比賽拼死拼活,哭的喉嚨都啞了,幾次瀕臨昏厥。
房門從外面推開,有腳步聲靠近,停在床邊。
黃單把半垂的眼皮撐開,看到男人端著杯水,衣著隨意,姿態(tài)是平時的沉穩(wěn),跟他的身受重傷,半死不活截然不同。
明明對方才是干苦力的那一位。
江淮撩開青年額前的發(fā)絲,“再不醒,我就要背你去醫(yī)院了。”
黃單動動嘴唇,喉嚨很疼,他張口,聲音啞的不成樣子,“你怎么在家?”
“你這樣子,我能上哪兒去?”
江淮沒好氣的說,“我要是真丟下你出門了,滿腦子還不都是你,搞不好就會因?yàn)樽呱?,被撞死在馬路上。”
他把水杯放床頭柜上,單手托住青年的后腦勺,另一只手去把對方臉上的眼淚擦掉,“你都哭一晚上了,怎么還哭,眼睛不想要了?”
黃單吸吸鼻子,“太疼了。”
江淮皺眉,給他擦眼淚的動作更輕,“哪兒疼?”
黃單哭著說,“都疼。”
江淮嘆氣,把人抱在懷里,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讓你怎么說你好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在你面前,一點(diǎn)自制力都沒有,你勾個手指頭,我就會忍不住的撲上去,昨晚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叫我不要停,我一看你哭成那樣了,就用心把你|干||了一晚上。”
想到了什么,江淮露出后怕之色,“快天亮的時候,我看你緊閉著眼睛,臉蒼白,身子還在輕微痙攣,差點(diǎn)把我給嚇出心臟病?!?
黃單的嘴角抽抽,“挺好的?!?
江淮沒聽清,“什么?”
黃單說,“你昨晚很厲害。”
江淮的耳根子微紅,曲著手指在他額頭輕彈一下,“不知死活的小瘋子,你再勾||引我?guī)谆?,真的會被我|搞||死的?!?
黃單,“……”
江淮扶著青年坐起來,一點(diǎn)點(diǎn)為他喝水,“帶你去醫(yī)院吧?!?
黃單說不去。
江淮摸摸青年的額頭,又摸摸他的臉,擰著眉毛嘟囔了句,“好像有點(diǎn)發(fā)燒?!?
還是不放心,江淮在抽屜里找出水銀溫度計(jì),甩甩后放進(jìn)黃單的腋窩底下,“夾好了。”
黃單拿胳膊夾著,“幾點(diǎn)了?”
江淮看手機(jī),“九點(diǎn)多?!?
黃單餓了,想吃東西,但是嗓子疼,喝水都難受,更別說咽食物了,他把眼角的濕意蹭到男人掌心里,“我能吃什么嗎?”
江淮摸他的臉,濕濕的,“給你煮了粥,在桌上放著呢,涼會兒給你吃?!?
黃單問道,“有肉嗎?”
江淮捏他的下巴,“昨晚吃一晚上肉,還沒吃夠?”
黃單說,“沒吃?!?
“胡說,我那幾兩肉不是你吃的,是誰吃的?”
江淮哼笑,眼角的那塊疤都是溫柔的,“昨晚你是不知道自己吃的多香,使勁把肉往嘴里咽,我摳都摳不出來?!?
黃單不想跟他說話。
時間差不多了,江淮把溫度計(jì)從黃單的腋窩底下拿出來一看,發(fā)現(xiàn)他是低燒,就去打了盆水過來。
黃單動彈不了,任由男人把他的睡衣脫了,拿濕毛巾給他擦背降溫。
江淮換盆水繼續(xù)擦,“我給你請假了?!?
黃單是不想說話的,嗓子很疼,他聽到男人說的,還是開了口,“什么時候的事?”
江淮擦擦他的脖子,“就在我進(jìn)來之前,你那主美很爽快,沒問什么?!?
黃單說,“美術(shù)這邊都完成的差不多了?!?
江淮把毛巾在盆里抖開,擰干了給他擦后頸,“你要不要換個公司?少加一點(diǎn)班,有雙休,你也不會那么累。”
黃單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他其實(shí)可以吃吃喝喝,等著時間一到,離開這個世界,但要是是不工作,會很無聊的,所以他還是要上班才行,就當(dāng)是多學(xué)點(diǎn)東西。
“過段時間再看看。”
江淮沒再提,他端著盆去衛(wèi)生間,回來時說,“我去給你拿粥?!?
黃單說,“等一下吃,我腿疼?!?
江淮坐過去,把青年的一條腿握住,另一只手給他按||捏,“不運(yùn)動,肌||肉都拉傷了?!?
黃單的聲音里帶著很濃的哭腔,“你輕點(diǎn)?!?
江淮挑挑眉毛,“你才二十多歲,這腿都沒法架到我的肩膀上,真該好好鍛煉了。”
黃單抿嘴,“好哦?!?
男人的指尖有力,捏的黃單很疼,也很舒服,他邊哭邊喊,下巴都被眼淚給淹了。
江淮去拿毛巾重新給他擦臉,找冰袋放在他的眼睛上敷了敷,既心疼又無奈的把人摟在懷里,“我這輩子就沒這么伺候過誰?!?
黃單微怔,“我知道的。”
江淮說話的時候,熱氣撲向他的耳朵,“記著啊?!?
黃單認(rèn)真的說,“嗯,我記著的?!?
江淮滿意的勾唇,聞著青年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他動了幾下喉結(jié),“怎么辦,我又想要了。”
黃單說,“不能要,我還很疼?!?
江淮蹭青年的脖頸,拿沒刮的胡渣扎他,“逗你的?!?
黃單被扎的往后躲。
“別動了?!?
江淮的氣息粗喘,他捧住青年的臉,哎了一聲,很委屈的說,“自從跟了你,我和只會聳||腰的公||狗越來越像了。”
黃單半響說,“你過來點(diǎn)。”
江淮湊近,唇上一軟,他低笑兩聲,半瞇著眼睛親上去,好一會兒才停。
黃單喝完粥,體力好了一點(diǎn),“系統(tǒng)先生,我獲得了第幾名?”
系統(tǒng),“需要一到兩個工作日的統(tǒng)計(jì)?!?
黃單以為比賽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那到時候你會通知我嗎?”
系統(tǒng),“會的?!?
黃單換個姿勢,從躺著改為趴著,剛開始是最疼的,疼的要死,后來還是疼,但是有多疼就有多爽。
事情辦完了以后沒傷口,也沒任何不適,他上了廁所,很順利。
好一會兒,黃單感慨,“菊|花靈真好?!?
不過,他用著用著,就要用完了。
系統(tǒng),“那個產(chǎn)品所屬的公司每年會舉辦一次活動,收集大量的用戶意見反饋,公司會選出前三名,寄送數(shù)量不等的產(chǎn)品?!?
黃單問道,“有要求嗎?”
系統(tǒng),“稍等?!?
“在下幫您查了,意見反饋的字?jǐn)?shù)要一千字以上,并附英文翻譯?!?
黃單說,“我可以寫一萬字,除了英文,還可以附上德文,法文,俄文等多個國家的同步翻譯?!?
系統(tǒng)似乎是被震到了,幾秒后才出聲音,“那到時候有活動,在下就告訴您?!?
黃單感激道,“多謝。”
客廳傳來江淮的聲音,他在打電話,似乎是有什么案子要去跟進(jìn)。
黃單往薄被子里縮,昏昏入睡。
有只手蓋住額頭,黃單被那粗糙的觸感給弄醒了,他打哈欠,“你有事就去忙吧。”
江淮的手往下移,撫||摸著他的臉,皺眉說,“熱度還沒退下去?!?
黃單說,“不要緊的?!?
江淮的薄唇抿直,面部線條繃著,明顯的放心不下。
黃單又打哈欠,“沒事的,我現(xiàn)在好多了,你去忙你的,我在家補(bǔ)覺?!?
江淮低頭去親他,“乖?!?
黃單搭上眼皮,聽著身后悉悉索索的聲音,“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手機(jī)開著的?!?
江淮嗯了聲,把灰色襯衫拽下來,塞進(jìn)褲腰里面,快速扣上皮帶,“冰箱里有吃的,餓了就去拿?!?
黃單含糊的嗯嗯,人睡著了。
玄關(guān)的江淮正要穿鞋,又回房里,在青年的唇上碰幾下,把人往懷里緊了緊才走。
心里住進(jìn)來了人,不一樣了。
無論是在哪兒,要去哪兒,做什么事,和什么人見面,都會記掛著,恨不得捧手心里,時時刻刻都能看到,摸到。
黃單沒睡多久,就聽到了“扣扣”的敲門聲。
他以為是自己還沒睡醒,準(zhǔn)備翻個身再睡,但是那“扣扣”聲一直在響,伴隨著幾聲用力拍門的響動。
確定真有人在敲門,黃單找到拖鞋,慢吞吞的下床,他倒吸一口氣,腰酸背痛腿抽筋,這幾個字?jǐn)R他身上,非常貼切。
昨晚真的做過頭了。
黃單走到客廳,額頭已經(jīng)滲出冷汗,他抽紙巾擦汗,順便把臉上的眼淚擦擦,“誰?”
門外是一個年輕的聲音,“是江哥叫我來的?!?
黃單沒馬上開門,他坐到沙發(fā)上,等疼痛感不那么強(qiáng)烈,才去把門打開,認(rèn)出來人是上次的寸板頭。
寸板頭看到青年的眼睛通紅,臉上還有淚痕,不由得傻眼。
想到江哥的交代,他一個激靈,“你,你怎么了?”
黃單擺擺手,“沒怎么?!?
寸板頭進(jìn)門,把他來這兒的事給說了。
黃單默默聽著,知道江淮是擔(dān)心他,叫自己的兄弟過來幫著照看一下。
寸板頭有點(diǎn)拘謹(jǐn),他搓搓手,不知道該干什么。
黃單給寸板頭拿瓶水,他是想陪對方待會兒的,看電視聊天都行,但是身體已經(jīng)提出抗議,腰快斷了,坐不住,只能躺著。
要是黃單硬撐,絕對會在寸板頭面前疼到哭出來,對方一定會嚇到的,他想,還是不嚇人了,“我去睡覺,你隨意?!?
寸板頭拿住那瓶水,看出青年身子不舒服,臉白的很,走路也不自然,估計(jì)是扭到腰了。
他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江哥對個男的這么上心,好像挺怪,又覺得是能預(yù)料的事,畢竟上次他就親眼目睹江哥把這人緊緊抱在懷里。
寸板頭打了個抖,“那個,你中午要吃什么?”
黃單說,“面條吧?!?
寸板頭哦道,“好的?!?
黃單只是隨口一說,中午他坐在桌前,看著面前的一碗面條,詫異的問,“你做的?”
寸板頭咧嘴,“是啊,我看廚房有細(xì)面,冰箱里有肉有菜有雞蛋,就自己做了?!?
黃單夾一塊西紅柿到嘴里,細(xì)嚼慢咽后給出評價,“很好吃?!?
寸板頭害羞的摸摸后腦勺,“鍋里還有的?!?
黃單讓他也去吃。
倆人解決掉一大鍋面,氣氛沒那么尷尬了。
下午黃單不睡了,他靠在沙發(fā)上,后面墊著海綿寶寶靠墊,跟寸板頭一塊兒看電視。
那電視講的是婆媳間的戰(zhàn)爭,兩個大老爺們也不知道能看出什么名堂出來,共鳴是肯定沒有的。
寸板頭開始沒話找話,“這房子挺貴的吧?!?
黃單喝口水,“還好?!?
寸板頭咂咂嘴,“s市什么都貴,還是有大把大把的人要往這里跑?!?
黃單說,“因?yàn)檫@里機(jī)會多?!?
寸板頭看著虛空,“說的也是,那些上班族失業(yè)跳槽,都是常有的事,不像我們,進(jìn)一個窩,就在里面待著,上頭沒指令,得待到退休?!?
黃單給他一個橘子。
寸板頭不好意思的說謝謝,三兩下把橘子皮剝了,掰一半遞過去。
黃單說了謝謝,慢條斯理的吃起橘子。
倆人還挺和和氣氣的,就是電視不好看,真不好看。
算上這輩子,黃單當(dāng)了三輩子的gay,也沒處理過婆媳關(guān)系,寸板頭還是個孩子,就更不能從中體會出什么感受。
電視里的婆婆和兒媳從忍讓到忍無可忍,擼起袖子開撕。
婆婆讓兒媳趕緊滾,說房子是她家買的,這個家她說了算。
兒媳一手抱著剛滿月的嬰兒,一手找出房產(chǎn)證砸婆婆臉上,結(jié)果那房產(chǎn)證的邊角把婆婆的臉劃破了一條小口子。
不得了了。
這要是處在那兩個年紀(jì)的人看,能激動的瞪圓眼睛。
而黃單和寸板頭全程都是淡定臉,還無聊的犯困。
寸板頭待到江淮回來就走了,他打了招呼往外面走,想起來什么就回頭,曖||昧的擠眉弄眼。
江淮把大門鑰匙丟鞋柜上,“你眼睛抽筋了?”
寸板頭咳一聲,小聲說,“江哥,這條路不好走的?!?
江淮聽出那話里的意思,他拍一下弟兄的頭,沒用什么力道,“你小子,毛都沒長齊呢,裝什么大人。”
寸板頭往客廳里面瞧,見青年不在才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我有個親戚,就是走的這條路,沒走到頭?!?
江淮撩起眼皮,“嗯?”
寸板頭說,“那親戚是獨(dú)苗,家里是不可能同意的,被發(fā)現(xiàn)以后就是鬧,甚至以死相逼過,到最后他還是妥協(xié)了,現(xiàn)在老婆孩子熱炕頭?!?
“他割腕,絕食都做過,你能說他走那條路的時候沒認(rèn)真嗎?到頭來還不是屈服于現(xiàn)實(shí)?!?
寸板頭走后,江淮的腦子里塞著那句話,怎么也摳不掉。
他的煙癮犯了上來,靠著門在上下口袋里摸摸,才想起來煙跟打火機(jī)都被丟在抽屜里,自己正在開始戒煙。
因?yàn)榍嗄暾f煙抽多了,嘴里的味兒不好聞,對牙齒不好,對腎更不好。
江淮嘴上罵罵咧咧,卻是記心里了。
誰也不想遭自己的愛人嫌棄,況且對方還小自己七歲,四舍五入就是十歲。
衛(wèi)生間響起沖水的聲音,黃單開門出來,就看到男人靠門傻站著,眉頭皺的都能夾死一只蒼蠅。
“你干嘛呢?”
江淮正想著事,冷不丁的聽見聲音,他嚇一跳,臉上是來不及遮掩的不安和擔(dān)憂,在那里頭混著些許勢在必得的陰騭。
黃單瞇了瞇眼,“是不是那小兄弟對你說了什么?”
江淮定定神,扯起一邊的嘴角,“他一個小屁孩,能說什么東西。”
黃單自顧自的說,“你口中的小屁孩告訴你,同性戀這條路很難走,可能還對你說了什么出柜失敗的例子?!?
“你怕我們的事被我家里發(fā)現(xiàn),家里極力反對,我被迫順從,和你分道揚(yáng)鑣?!?
他說,“可是你不想跟我分開,所以你暗暗下決心,不管我家里怎么為難,你都要過那一關(guān)?!?
江淮膛目結(jié)舌,半天才邁動腳步走過來,伸手去捏青年的臉,嘖嘖兩聲道,“乖乖,你這腦袋瓜子這么聰明啊,這都被你說中了?!?
他狐疑的盯著看,“你該不會是躲在門后偷聽了吧?”
黃單抓住男人的手,“剛才我在上廁所,聽不到的,說的那些都是我猜的。”
“……”
江淮低聲問,“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就不擔(dān)心我會退縮?”
黃單說不會的,“因?yàn)槟阏f過,死也不放開我的手?!?
江淮愣了愣,他笑出聲,蹭著青年的鼻尖說,“對,死也不放開?!?
第二天,江淮揪住寸板頭,開門見山的說,“那什么面條,你把步驟寫給我,快點(diǎn),還愣著干什么?”
寸板頭反應(yīng)過來,“噢噢?!?
他在紙上寫完了,還是覺得匪夷所思,“江哥,你要改行做家庭煮夫了嗎?”
江淮把紙條卷起來收口袋里,意味深長道,“做男人難啊,做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
寸板頭說,“更難,我看出來了。”
江淮沒回應(yīng)。
難是難了點(diǎn),但是挺幸福。
為一個人這么盡心盡力,拼命的想把自己所有的都給對方,生怕少給了一點(diǎn)點(diǎn)。
黃單吃到江淮給他煮的面條,西紅柿有,雞蛋有,青菜有,肉絲也有,看樣子,什么都不缺。
江淮看青年撈一筷子到嘴里,他問道,“怎么樣?”
黃單慢慢咽下去,“好吃?!?
江淮對這個評價不是很滿意,“只是好吃?”
黃單說,“最好吃?!?
聞,江淮這才把身上的圍裙拽一下來,可算是松了口氣,他去找根煙抽,自己出任務(wù)都沒這么緊張過。
黃單吃完最后的幾根面條,也松口氣。
江淮眼尖,捕捉到了,“你別告訴我,面很難吃,你是不想打擊我,才強(qiáng)撐著吃完的?!?
黃單,“……”
他嘆息,“你還沒到四十,怎么就這么嘮叨了?”
江淮嘴邊的煙一抖,手掐青年的脖子,沒用力道,“好啊你,老子辛辛苦苦給你煮面,你吃飽了就嫌棄老子嘮叨!”
黃單說,“我沒騙你。”
江淮把煙夾在指間,往旁邊吐了個煙圈,側(cè)頭問,“什么?”
黃單說,“面真的好吃,明天我還要吃?!?
江淮的眼眸黑亮,“行,你想吃多久,我就給你做多久,吃一輩子都行?!?
黃單心說,一輩子會膩的,可以換別的吃,只要都是他做的就好。
當(dāng)天晚上,黃單剛洗完澡,坐在床頭剪腳指甲,他剛把一片指甲弄到垃圾簍里,就聽見了比賽結(jié)果。
第九名。
這是黃單的名次,前十了,比他預(yù)料的高很多,他以為自己只能在前一百。
黃單從系統(tǒng)先生那兒得知,這是一場針對宿主的比賽,只有符合條件的宿主才能參加。
否則參賽的可就不止是宿主,還會有閑得無聊,作天作地,費(fèi)盡心思想找點(diǎn)樂趣玩一玩的系統(tǒng)工作者。
據(jù)說系統(tǒng)工作者的家屬太可怕了。
有的是一個團(tuán)隊(duì),輪流著來,論體力和精力,誰能比的過?
如果嚴(yán)格要求必須是男子雙打,但就有系統(tǒng)工作者的家屬是精分的,別看有一個團(tuán),其實(shí)都是一個人,那情況是在規(guī)則以內(nèi),完全可以照常參賽,你除了生氣,還能怎么著?
黃單這回是運(yùn)氣好。
他聽系統(tǒng)先生說,比賽的過程中,有好幾個宿主都因?yàn)樯眢w的原因,提前退賽了。
畢竟是如此重大的比賽,有心態(tài)不好的會很緊張,睡眠不足,食欲不振,吃壞東西,和另一半鬧矛盾……這些都會在賽場上起到難以想象的影響。
“系統(tǒng)先生,第九名會有什么獎品?”
系統(tǒng),“積分五千萬,菊||花靈三百箱,共計(jì)九百支,還有一些營養(yǎng)液和產(chǎn)品,都給您收進(jìn)蒼蠅柜里了?!?
黃單聽完以后,好一會兒都沒回神。
突然發(fā)了的心態(tài),就是他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
黃單通過這場比賽,更深刻的意識到了一點(diǎn),遇到困難不要怕,要相信自己,迎刃而上,最終就會取得勝利。
天知道他在那一晚上有多少次想放棄。
實(shí)在是太疼了。
這名次他拿的比其他人要艱難。
黃單轉(zhuǎn)而一想,也不一定,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別的宿主或許也有困難,只是和他不同,他也不知道而已。
江淮在衛(wèi)生間刷馬桶,脖子被摟住了,他沒回頭,“別趴我背上,趕緊把頭發(fā)吹干睡覺去?!?
耳朵上一濕,江淮的呼吸粗重,“不要鬧了?!?
黃單趴在男人寬闊的背上,親他發(fā)熱的耳朵,手繞到前面,“抓住你了?!?
江淮腦子里的那根弦猛一下就扯斷了,他站起來,快速洗了手就把背后的青年拽到身前,抱起來往臺子上一放。
黃單低頭親他,“現(xiàn)在還早,我們可以做的?!?
江淮什么也不說,只是牟足了勁把人給弄哭了,那哭聲沒壓制,驚天動地,要死要活。
一室一廳的小房子里裝載著黃單和江淮兩個人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他們會在結(jié)束一天的工作后洗個澡做個愛,有時候澡都不洗,就渾身臭汗的抱一塊兒,親上去的時候都是一股子汗味,誰也不嫌棄誰。
待風(fēng)雨都平靜過后,倆人會扭著脖子互看彼此,分享彼此身邊的人和事,從對方那里得到一點(diǎn)回應(yīng)。
生活挺平淡的。
黃單是那么覺得,他從來不問系統(tǒng)先生,自己什么時候離開。
因?yàn)辄S單已經(jīng)通過前兩次的穿越知道了,該離開的時候,他就會離開。
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
幾個月后,黃單從江淮那兒聽到一個事,阿玉死了,死在了戒||毒所里,死在她要出來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