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汪城看著我問:“什么問題?”
我說:“殷宇為什么殺人,他明明沒有這樣的膽量,但是卻殺了寢室的四個人,而你雖然沒有殺人,卻頂替他做了替死鬼,然而你卻并沒有被槍決,這說明了什么?”
他看著我,沉聲問道:“說明了什么?”
我說:“在我說出自己的答案之前,我想聽你說。”
汪城就這樣笑了起來,他笑了幾聲之后說道:“你明明就什么都不知道,不過是在套我的話罷了,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dāng)嗎?”
我看著他說:“我的確是有疑惑的地方,但我卻覺得你不會想知道我在疑惑什么的?!?
他再笑一聲,似乎是在不屑我的這樣說辭,他說:“我想不出你會有什么讓我覺得不自在的疑惑,我偏偏還就想知道了?!?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然后說了兩個字:“菠蘿?!?
只見他剛剛那個還不屑的神情忽然就變成了徹底的震驚,震驚倏忽之間就又轉(zhuǎn)變成了恐懼,他看著我,像是沒有聽見我說什么一樣,他看著我,睜大了眼睛,驚呼出了一聲:“什么?!”
我的笑容卻變得詭異起來,這時候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我覺得應(yīng)該是詭異之極的那種,我應(yīng)他的震驚,重新重復(fù)了一遍說:“菠蘿?!?
然后我就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shù)品一樣地看著他,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忽然覺得這也是一種樂趣,他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他說:“我不是讓你重復(fù)這個詞語,我只是問你怎么忽然會想到這個東西?”
我看著他說:“我說過你不會想知道的,可是你偏偏又要我說出來,我說出來了,你又覺得害怕,這算是自找的嗎?”
汪城就看著我不說話了,他沉默著,我也沉默地看著他,不過我知道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已經(jīng)掌握在了我手中,他處于絕對的被動當(dāng)中。
大概過了有一分來鐘他忽然問:“你怎么想到這東西的,你是怎么想到的!”
他的聲音幾乎要變成了咆哮一般,我知道他為什么恐懼,但是卻想不到他會帶有憤怒,這完全是一種煩躁的情緒表現(xiàn),這時候他的心里一定是非常的不安,而這種不安已經(jīng)遠遠超乎了我的猜測,我完全沒有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表情,所以我更加好奇了,他為什么會這樣?
我于是說:“很簡單,你抱著的那個菠蘿頭,你很小心,我看的出來你并不喜歡菠蘿飯,可是你卻如此小心地抱著,就說明這東西很重要,于是我又看到了滿屋子的尸體,我就在想要是這些尸體都是你殺掉的話,并且把他們的頭給弄成這樣,你不應(yīng)該這么緊張抱著的東西,于是我就有了一個猜測,要是這些人都不是你殺的呢,或許這些尸體在你到這里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存在了,你也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幢粴?,但你知道他們的頭都被做成了菠蘿一樣的東西,而且,這些菠蘿都是要命的?!?
說到最后的時候我忽然加重語氣,眼神凌厲地看著他,汪城看著我已經(jīng)完全說不出話來,他此時已經(jīng)無法再繼續(xù)偽裝,我神情恢復(fù)正常,淡淡地說了一句:“畢竟那四個舍友都不是你殺的,所以你是體會不到殺人的感受的,因此當(dāng)你真正面臨的時候,也會害怕,這是本能,也是天性,恐懼源自內(nèi)心?!?
他沒有接我的話,也沒有必要接話,我繼續(xù)問他說:“那現(xiàn)在,你覺得是我來說,還是你來說?”
他似乎還沒有明白過來我在說什么,他問:“說什么?”
我說:“剛剛我問的問題,殷宇為什么殺人,他明明沒有這樣的膽量,但是卻殺了寢室的四個人,而你雖然沒有殺人,卻頂替他做了替死鬼,然而你卻并沒有被槍決,這說明了什么?”
我重復(fù)了一遍最初的問題,我頓了頓繼續(xù)說:“你可要想好了,這個問題我說和你說是不一樣的,因為我說出來的話,他們就是你的下場,要是你說出來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