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讀者:我要看你成神。
綺麗。
這是杜澤睜開眼望見那個生靈的那一瞬間,腦中唯一能浮現(xiàn)的詞語。
像是陽光全揉碎了灑在他身上,淺金色的長發(fā)帶著一種剔透的質感,長長地流瀉及地,完美比例的五官像是世上最優(yōu)秀的雕刻家耗盡所有心血完成的精美神像,沒有表情卻透著一層居高臨下的韻味,最引人注目的要數(shù)那一雙眼睛,在光芒的渲染下,那人的虹膜呈現(xiàn)出深淺不一的明亮金色,如果說一只是正午時分的純金陽光,那另一只則是日蝕之時的白金日冕。
見杜澤醒了,異色眼睛的主人伸出手輕輕觸碰黑發(fā)青年的臉,小心翼翼、戰(zhàn)戰(zhàn)兢兢像是在觸碰一個馬上就會破碎的夢幻泡沫。在那人身后,三對巨大的雪白翅膀鋪天蓋地地扇開,潔白得沒有一絲雜質的羽毛在風中輕顫,美好得讓人只能聯(lián)想到極樂的天堂。
這是……修?
即使從創(chuàng).世神的話語中推斷出修覺醒了天族血脈,但真正面對時,杜澤還是受到了很大的沖擊——實在太過耀眼了,讓人單是看著就會感到自慚形穢,仿佛連注視也是一種對那名天族的褻瀆。
杜澤想要開口叫修,但喉嚨被棉花堵住似的出不了聲——不,應該說他完全控制不了嘴巴做出發(fā)聲這一行為,身體像是壞掉了一樣無法動彈。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這大概是復活術的后遺癥,起死回生已經(jīng)很逆天了,如果再帶上全恢復效果那根本不叫魔法而叫bug了。
察覺到杜澤的異樣,修的指尖頓了頓,他凝視杜澤,仔仔細細、從頭到尾,仿佛連指甲尖的灰塵都不放過地端詳著黑發(fā)青年。那人的表情很正常,眼神很正常,聲音很正常,但是這些“正?!毕嗷クB加,卻讓杜澤突然體會到了一種徹骨的恐懼感。
“杜澤?!毙薜氖种冈俅位瑒樱碇斡狞S光亮起。“你不會有事?!?
杜澤漸漸睜大眼睛,因為第一眼就被修的新形態(tài)奪去了全部注意力,杜澤此時才發(fā)現(xiàn)修的狀態(tài)并不如他的外表那么“光鮮”。
在金色之上,被漆上了一層猩紅。
被光芒籠罩的地方漸漸恢復知覺,杜澤感覺被修碰到的皮膚傳來粘稠的觸感,那是半凝不凝的鮮血——舊的將要凝固,新流下來的血液為其添上一分濕潤。猩紅的不僅是血液,還有傷口,即使被衣服的碎片遮去了大半,卻仍然可以窺見那猙獰的弧度。
雖然有規(guī)則的庇護,但這并不等于修能夠在裁決的攻擊下安然無恙——規(guī)則只會保證主角不死,并不會保證修不會受傷。杜澤完全不敢想象修是在怎么樣一種情況下覺醒天族血脈的,只要大腦稍稍描繪出那場景,就連呼吸也感到疼痛。
“你會好起來。”
修單薄的唇抿成一個含蓄的弧度,他的聲音緩慢而優(yōu)美,像是在吟唱贊美詩,漸輕的尾音化開了一絲歇斯底里的惶恐與憤怒。
“我會讓你好起來。”
不用管了我沒事——杜澤想要大叫,即使有事他還有零點還原!只要時間一到他就能完全恢復!
但是現(xiàn)在的他連手指的尖端都控制不了,杜澤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修像是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傷口般,一邊流血一邊為他治愈,紅色與金色交加,將那份綺麗化為凄麗。
——你不會有事。
即使我有事,你也不會有事。
修的指尖劃過了杜澤的發(fā)尾,摩挲著黑發(fā)青年后頸最細膩的那處皮膚,深淺不一的眼眸同時閃過一片晦暗。
視若生命的寶物被打碎,即使修復得沒有絲毫痕跡,但“被破壞”已成為既有的事實。
“不會有下次。”修輕聲呢喃:“我保證?!?
杜澤立即明白了修的意思,從今以后,修再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那個人可以維持這個承諾,不僅是因為他覺醒了所有血脈擁有了強大力量,更是因為他馬上就能獲取這個世界至高無上的權利。
神塔即立,登頂者封神,初至塔頂者為——至高神。
即使是用盡全力想要保持勻速呼吸,杜澤還是立刻感覺到了缺氧的眩暈。得知一切真相后,杜澤對修成為至高神這件事十分忌憚,他必須阻止任何人成為至高神,因為這意味著創(chuàng).世神的死亡。
創(chuàng).世神說,只要我一死,你就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或許是因為修的治療,又或許是過于強烈的情感驅動,杜澤竟然能夠伸出手抓住修的手腕,他半撐起身體,即使聲音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似的,但他已經(jīng)可以說話了。
“修——”
杜澤剛喊出修的名字,一道黃色光柱從他們頭頂上方垂直照下,杜澤只覺得眼前一花,眼前的場景就切換成了神塔的圓形大廳。剛剛的光柱毫無疑問是每次通關后都會出現(xiàn)的“出口”,但沒有哪次像這樣恰到好處地投射到人物所在的位置,“親切”地將他們直接傳送回圓形大廳。
——規(guī)則也急了。
杜澤的腦中一瞬間閃過這個念頭,他還沒來得及打量空曠的圓形大廳和集全的石像,就見那道作為神塔每一層的入口的光門消散了光芒,呈現(xiàn)出一個人的身影。
杜澤閉上眼睛又睜開,無論他怎么想要逃避現(xiàn)實,印在視網(wǎng)膜中的仍是他現(xiàn)在最不愿意見到的那個人。
黑發(fā),黑眼,戴著眼鏡和助聽器,與他如出一轍的創(chuàng).世神。
修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的創(chuàng).世神,映在異色雙眸中的是一名金發(fā)金眸的六翼天族,給他以一種微妙的熟悉感。當兩人的目光對上的那一刻,整個空間似乎產生了動蕩。
嗡——
修回神之際,四周已變了天地——顛倒的天空,冰晶的地面,如果再添上一個直聳入云的巨大光柱,簡直就像是曾經(jīng)的失落之地了。大片大片的云從遠方的藍天卷席而來,又呼嘯而過,落下的陰影在修身上暗了明,明了又暗。修坐在冰晶地面上,第一反應是低頭去看杜澤,然而他身邊已沒了黑發(fā)青年的身影。
這就像是壓垮駱駝背的最后一根稻草,修已經(jīng)緊繃到極致的精神“啪”地一下斷裂。
紅色的血契獸應召而生,它受令去追尋杜澤,卻不知為何一直在原地徘徊,滿是符文的臉對上已經(jīng)失控的主人。見狀,修望向同樣被傳送到這里的六翼天族,壓抑地問:“杜澤呢?”
對方的回應是一道光束,擦過修的臉頰深深劃出了一道口子。創(chuàng).世神冰冷地注視修,毫不掩飾他對修的殺意。得知世界的真相后,創(chuàng).世神的心態(tài)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他不在意這個世界是一本,但他在意為什么他是“反派”而這個人是“主角”?有差距就會產生對比,有對比就會產生不平衡,如果說之前是為求生,現(xiàn)在創(chuàng).世神想殺死修,更添上了一份扭曲的嫉妒和憤恨。
即使被規(guī)則安排好了結局,他也不會按它所愿那樣演出。創(chuàng).世神瞥了一眼周邊八大種族的石像,規(guī)則已經(jīng)寫下,那他偏要在這規(guī)則之下殺死那人!
咚——
一絲脈動無形地擴散,像是心跳震動了空氣。修側頭看去,在他的注視下,天族石像開始分崩離析,落下的碎片化為數(shù)不清的光團。那些淺黃色的光團游離在修和創(chuàng).世神之間,微微晃動似乎有些彷徨。修還沒弄清楚這意味著什么,就見創(chuàng).世神抬起手,黃色光團像是找到了組織,快速地聚集到創(chuàng).世神身邊,然后化形為如同個模具刻出來的“標準”天族。
前所未有的危險感如細針刺在皮膚上,修一不發(fā)地望向由創(chuàng).世神率領的天族軍團,每一個天族都擁有將近主神的力量,他面對那群天族,就像是面對無數(shù)個光明神。
這簡直可怕得令人絕望。
天族拍打翅膀,一個接一個地向修發(fā)動攻擊。修從地上起身,雪白的羽翼扇開,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即使面對如此可怕的敵手,修依舊是一種混雜了瘋狂的冷靜,微微由上而下的視線造就一種盛氣凌人的態(tài)度。
在第一個天族靠近之時,修已大致將身上的傷口處理了一遍,然后毫不猶豫地轉換了形態(tài)。天族的優(yōu)勢在于祝福和治愈,攻擊手段乏善可陳。異色的眼眸垂下,再睜開時已轉化為剔透的琥珀色,侏儒舉起了小小的手,巨大的八星機械傀儡緩慢而不容置疑地起身。雖然其他人不見了,但卡巴拉和老約翰兩個機械傀儡并沒有消失,它們因為裁決的攻擊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老約翰完全喪失活動機能,卡巴拉一些部件被摧毀,但這并不妨礙它繼續(xù)戰(zhàn)斗。
修看著自己的手,剛剛的形態(tài)切換十分順暢,沒有絲毫生澀之感,以往洶涌的疲倦更是連影子都沒有。修笑了起來,小小的酒窩點綴在白嫩的臉蛋上,看起來異??蓯郏瑫r也非常危險。
沒有后遺癥了……
“轟轟轟——”
即使是無人能敵的卡巴拉,同時遭受成千上萬個“光明神”攻擊時也變得岌岌可危。大塊大塊的零件被削落,齒輪和鐵板落了一地,當天族拆掉卡巴拉后,卻發(fā)現(xiàn)被機械傀儡護起的侏儒不見了蹤影。
察覺到空間的波動,后方的創(chuàng).世神一扇翅膀猛地倒退,堪堪避過了突襲。銀發(fā)紅眸的龍族破開空間,手中的龍槍擦過創(chuàng).世神的羽翼,帶起一片鮮血和白羽。雖然出其不意地刺中了創(chuàng).世神,但還沒來得擴大戰(zhàn)果就被對方逃開了。
修的耳鰭微張,咧開了笑容:“真會逃?!?
在“會”字連接到“逃”字的那一刻,紅發(fā)獸族的利爪已經(jīng)抓上了創(chuàng).世神的肩膀。創(chuàng).世神眼睛中倒映出修的影子,對方晃著獅耳,野性的臉上滿滿的是捉住獵物時的嗜血笑容。
太快了,論近戰(zhàn)的反應和速度,沒有哪個種族能比得過獸族。然而即使被捉住,創(chuàng).世神的表情也沒多大變化,之前被卡巴拉引走的天族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地趕了回來。最近的兩名天族舉起光劍,一名砍向修的手臂,另外一名砍向修的腦袋。面對下落的劍光,修眼睛眨都不眨,他像是沒有看見即將斬斷他手臂和腦袋的光劍,爪子不容置疑地刺進創(chuàng).世神的胸膛,抓住了那跳動的心臟。
“咔嘣?!?
那是劍刺入血肉、砍斷骨頭時發(fā)出的輕響,同時也是心臟與血管分離的斷裂聲。
鮮紅的血灑了一地,頭顱和手臂掉落在地上,很快就變成死氣揮發(fā)干凈。創(chuàng).世神將分離得只剩一根血管相連的心臟塞回去,臉色陰沉地看著對面那名巫妖,修回以同樣陰郁的目光,兩人在這一刻所想的完全一致。
——就差一點,就可以殺死他了。
遺憾只是一瞬,創(chuàng).世神扇開翅膀高高飛起,此時天族已經(jīng)盡悉返回,將修包圍得沒有一絲余地。創(chuàng).世神俯視包圍圈中的修,即使對方現(xiàn)在是不死的巫妖,但創(chuàng).世神知道一個方法——只要不停地摧毀巫妖的身體,他就能借此搜尋找巫妖的生命之匣,并將其破壞。
最里面的天族舉起了光劍,中間的天族吟唱祝福,外圍的天族布下防止修使用空間魔法轉移的禁錮。這根本不是個人的對決,而是以個人之力對上一個種族。天族的劍斬下了修的腦袋、修的四肢、修的身軀,即使能夠不死,但任人宰割的滋味也不好受。
修揚起了蒼白俊美的臉,瞳孔深處的魂火猛地暴漲,跳躍的光一瞬間化為電火花綻放開來。
“滋啪——”
天族將要下?lián)]的光劍被銀紅的長刀架住,他看著眼前被電弧簇擁的紫眸魔族,一直木訥的臉終于產生了許些波動。
“不要太過分了?!蹦侵荒澠鹆舜健?
圓弧的金色雷電猛地擴散,它非常細,與其說是一道雷電不如說一絲電弧來得恰當。就是這樣一縷細如發(fā)絲的金色雷電,卻將每一個與它接觸到的天族化為焦炭。金色雷電擴散至十米處化為紫色,雖然體積猛地暴漲,但威力卻小了很多。周圍的天族非死即傷,修站在被清出的空地中央,臉色一白,一縷鮮血從嘴角流下。即使現(xiàn)在可以自由切換形態(tài),但剛覺醒所有血脈就這樣高強度地連續(xù)轉換形態(tài)戰(zhàn)斗,身體的負擔極大,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不能像之前那么恣意地形態(tài)轉換了。
戰(zhàn)場上一時間有些安靜,看到魔族,所有天族的臉色都變了,呆滯的目光帶上了仇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聲熟悉的“咚”響徹戰(zhàn)場,修扭頭看向聲源地,不遠處的魔族石像突然像天族石像一樣崩裂,落下的碎片化為紫色光團。相較黃色光團的彷徨,紫色光團的目標非常明確,它們聚集在修周圍,然后轉形成數(shù)不清的魔族。
沒有任何語,魔族和天族撞到了一起,整個空間瞬間化為天族與魔族的戰(zhàn)場。修的壓力一下子減輕了,即使仍有天族攻擊他,但那點攻擊對修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他能感覺到與魔族之間的特殊聯(lián)系,雖然不能直接命令那群魔族,但他們將會共同作戰(zhàn),因為他們流著同樣的血液。
每一刻都有天族或魔族死亡,在天魔戰(zhàn)爭中,擅長治愈的天族原本就不是擅長破壞的魔族的對手,再加上之前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損失了一部分人手,天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魔族蠶食消滅。創(chuàng).世神剛解決掉一個攻擊他的魔族,就看到修站在了他對面。
“告訴我杜澤在哪里。”修甩了甩焚欲上的血,低沉磁性的聲音透著一絲嘲謔?!拔易屇闼赖猛纯禳c,嗯?”
創(chuàng).世神冷冷地瞥了一眼修,沒有說話。
修紫色的魔眸瞬間瞇起,他面前的六翼天族突然變成了一名銀發(fā)綠眸的精靈——簡直就是他精靈形態(tài)的翻版。與此同時,石像破碎的脈動聲再一次響起,無數(shù)綠色光團從精靈石像溢出,聚集在創(chuàng).世神腳下。一個個持著弓箭的美麗精靈從綠光中誕生,他們加入了天族和魔族的戰(zhàn)爭,拉開弓弦直指魔族。
下方打得正熱鬧,上方也鏖戰(zhàn)正酣。修一刀斬斷創(chuàng).世神射過來的箭矢,襲去的雷電被對方用植物魔法引走,修扇動蝠翼想要沖向創(chuàng).世神,卻被對方的箭陣壓制,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縮短距離。
在修摸到創(chuàng).世神身邊之前,下方的戰(zhàn)爭已有了結果,死尸幾乎將冰晶地面全覆蓋了,被天族和精靈族聯(lián)手攻擊的魔族無一生還,但天族和精靈族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天族僅有個位數(shù)存活,后加入的精靈族要好一些,至少還殘留了一半的人數(shù)。剩下的精靈舉起長弓,對準了空中唯一存活的魔族。
修一甩焚欲,雷電將密密麻麻的箭雨紛紛擊落,就這么一個停頓,創(chuàng).世神抓住時機再次拉開了距離。修望了望遠方的創(chuàng).世神,又瞥了瞥下方的精靈族,唇角的笑容漸漸消逝。
“礙事?!?
低沉的聲線行至尾處已是沙啞,巫妖舉起了死神鐮刀,在修的召喚下,已經(jīng)倒下的生靈以一種截然不同的形態(tài)再一次爬起。亡靈石像的破碎聲清晰地傳入所有人耳中,那些溢出的灰色光團并沒有直接轉化為亡靈,而是各自附在滿地的尸體上,加速了亡者的“復活”。
生前無論是魔族、天族還是精靈族,在成為亡靈后都拋開了舊怨,一同攻向驚慌失措的精靈族。先不說亡靈族的實力究竟如何,光數(shù)量就是精靈族的兩倍有余,并且這數(shù)量隨著精靈族的死亡而不斷增加——不死則已,死了后還會為對方增加戰(zhàn)斗力,亡靈族簡直是所有生靈的噩夢。
——真是這樣嗎?
一只正在吸食精靈的吸血鬼被陰影籠罩,它剛抬起頭,就被巨大的金屬拳頭砸成粉末。
“滴——已消滅敵人x1;編號xh12172繼續(xù)執(zhí)行清理任務?!?
修一不發(fā)地盯著對面的創(chuàng).世神,侏儒的石像在那人的身后裂成碎片。
“是我……”巫妖沙啞地道:“你用了我的形態(tài)?!?
如果說精靈的外貌是巧合,此時站在他眼前的亞麻色頭發(fā)侏儒已經(jīng)詮釋了一切——最初的天族毫不意外也是映射他的模樣。
面對修的質問,創(chuàng).世神不置可否,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對修說過一句話。修不在意對手的沉默,想要殺死創(chuàng).世神的心情更為強烈了——他不喜歡有人頂著和他一樣的形象,因為這極有可能會引起杜澤的關注和在意。
對于現(xiàn)在的修而,只要一絲不快就會引發(fā)黑暗情緒的決堤。
周圍的亡靈快要被機械傀儡消滅殆盡,修的目光落在剩余的石像上,經(jīng)過四輪戰(zhàn)斗,他已經(jīng)大概明白游戲規(guī)則了。這是一場種族的變更與交替,規(guī)律很簡單——它在重現(xiàn)混沌大陸的歷史。
第一紀元天魔戰(zhàn)爭,第二紀元精靈結盟,第三紀元亡靈復蘇,第四紀元侏儒帝國。
不同的形態(tài)——或者說種族血脈就是一把開啟紀元的鑰匙,可以說除了修沒人能通過這最后的關卡。只要遵從規(guī)律率先切換形態(tài),就能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取得優(yōu)勢——石像化形的種族將會成最強大的助力。
消滅了亡靈族的機械傀儡圍了上來,小小的侏儒趴在機械傀儡的肩上,讓人在笑意涌上來之前先感到恐懼——這群小家伙制造的機械剛剛可是消滅了前三個種族形成的亡靈族。在他們逼近之前,修轉換了形態(tài),第五紀元的主宰是龍族,因此出現(xiàn)在所有侏儒面前的是一名銀發(fā)紅眸的年輕龍族。
機械傀儡舉起了巨大的拳頭,狠狠砸向修。拳風吹散了那名龍族的身影,修瞬間移動到龍族石像旁,看著無動于衷的龍族石像,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隨即變成了然。
如果說它所遵循的是歷史,那么在混沌大陸的歷史上,侏儒族并不是被其他種族顛覆的,他們滅亡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來自于自身。那么……
修閉上了眼,無盡的黑暗中,藍色的火焰熄滅,另一枚火炬燃起了橙色的火光。
當修變成為侏儒的那一刻,在場的機械傀儡都是一頓,它們肩膀上的侏儒如煙般被風吹散,整個空間就只剩下兩個一模一樣的侏儒在相互對視,襯著沉寂的機械傀儡顯得格外孤寂。
咚——
龍族石像的脈動打破了死寂,修比創(chuàng).世神更快地轉化為龍族,于是他的身邊很快就聚集起一群龍族:金屬龍、顏色龍、寶石龍……巨龍們張開五顏六色的巨翼,帶起的風幾乎要將“渺小”的創(chuàng).世神吹飛。
“你已經(jīng)輸了?!毙迣?chuàng).世神咧嘴而笑。
創(chuàng).世神不置可否,他在下一刻變成獸族,蜂擁而至的紅色光團化為獸族與龍族形成對峙之勢。
雖然龍族要比獸族強大得多,但數(shù)量只有獸族的十分之一不到。蟻多咬死象,龍族的下場已經(jīng)注定。修毫不在意龍族的覆滅,對于他而,只要爭取到龍族就意味著勝利,因為和創(chuàng).世神一交替,獸族之后的人族、也就是最后一個石像將成為他的戰(zhàn)力。
龍族衰退,獸族振興;人族崛起,獸族消亡。
當金發(fā)藍眼的修率領一眾人族將創(chuàng).世神包圍時,創(chuàng).世神也體會到與最初的修一樣孤軍奮戰(zhàn)的滋味。獸族全軍覆沒,八大種族的石像已經(jīng)悉盡碎裂,創(chuàng).世神放下利爪,他像是沒有再能借助的種族,只好再次變成與修毫無二般的人族模樣。這樣做的結果是讓創(chuàng).世神免于死在其他人族的手上,即使只是外殼一樣,但是任誰都不愿看到“自己”死在其他人手里。
修走到創(chuàng).世神面前,對方很明顯沒有要和他交談的意愿,修也沒有廢話,提劍向創(chuàng).世神的喉嚨劈去。
或許是知道反抗也無效,創(chuàng).世神放棄抵抗般地一動不動。在長劍將要砍上創(chuàng).世神的那一刻,修沒有來由地感覺到了危險,他的手腕一抖,硬生生將長劍扭轉斜劈至創(chuàng).世神的肩膀。
“嘀嗒?!?
大量的鮮血流了出來,滴在冰晶地面上。修看了一眼創(chuàng).世神肩上的傷口,然后瞥向自己的左肩,在相同的位置上,出現(xiàn)了和對方完全一致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