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氰化鉀是管制藥物,任何人購買都需經(jīng)過嚴格審批、登記在案。小趙,你立刻去核查審批記錄;
二、存在情殺的可能。老吳,你帶隊調(diào)查死者白安安的日常人際關(guān)系,重點調(diào)查與她有情感糾葛的人:過去的男友、追求者,每一個都必須詳細盤問;
三、兇手將尸體運送到深山中,他必然有一輛車,且有一處較為獨立的房屋,才能對受害人進行誘拐、囚禁,不被人察覺。這一點你們篩查時務必留意;
四、大胡,你負責調(diào)查本省所有強~奸犯資料,看近期是否有人刑滿出獄,是否有作案嫌疑。
今天起所有人暫停休假。另外,這起案件的資料,對外必須嚴格保密?!?
大伙兒紛紛點頭,記錄下他說的內(nèi)容,幾組人各自進行具體分工。這時季白見坐在桌子末端的許詡咬著筆頭,兀自出神,于是揚聲問:“許詡,你有什么意見?”
許詡的犯罪心理研究,目前定位為警隊傳統(tǒng)偵查手段的補充方法。而這起案子又有點說不出的不同尋常,所以大伙兒都好奇的望過去。
許詡點點頭,答:“我也沒有具體結(jié)論。不過可以肯定一點兇手對死者傾注了比較濃厚的感情?!?
大伙兒都是一怔。
為了讓他們理解罪犯的心態(tài),許詡說:“我先解釋一下關(guān)于強~奸的一些成熟理論。
男人為什么要強~奸女人?表面看是因為約束不了性~欲。但為什么會約束不了性~欲?說到底還是心理方面的原因。
按照國外研究結(jié)論,有的男人是通過控制女人,滿足內(nèi)心權(quán)力欲望;有的完全是為了發(fā)泄內(nèi)心憤怒;
還有的人,如果生活中和男女關(guān)系都比較失敗,強~奸能帶給他們獲勝的感覺。這一點也反映在犯罪數(shù)據(jù)上在我國的強~奸犯里,在任何國家,低收入低學歷者都會占較大的比例。
青少年強~奸,主要是因為對性的好奇?!?
眾人聽得紛紛點頭。
許詡話鋒一轉(zhuǎn):“但還有一種人,渴望通過強~奸,與受害人建立親密關(guān)系(*)。雖然目前還不清楚這種心態(tài)的成因,但我認為本案兇手就是這一種類型。
他認為他與受害人的關(guān)系是私密的、純潔的、熱烈的,并且由他控制主導。他沒有對死者施加任何其他的身體虐待,甚至連死亡方式,選擇的都是會帶給他一定風險、但是不會帶給死者任何痛苦的氰化鉀。
我初步判斷,這個男人應該在20-40歲間,經(jīng)濟狀況良好,外表整潔、為人細致耐心,沒有暴力傾向。他是一位心理變~態(tài)者。鑒于他對親密關(guān)系和性~欲的強烈渴求,應該是單身。他過去很可能追求、騷擾、跟蹤過受害者,但是不成功。所以,我很同意季隊的觀點--重點核查與死者有情感糾葛的人?!?
工作繁重如山,許詡再次回到家,已經(jīng)是三天后的傍晚。季白還留在警局,主持大局。
直到夜里十點多,季白才回來。他進屋的時候,許詡正抱著膝蓋坐在沙發(fā)里,拿著兇案現(xiàn)場照片發(fā)呆。
季白一身疲憊,坐下?lián)е难㈥H雙眼靠在沙發(fā)上。
許詡轉(zhuǎn)頭看著他:“還是沒有進展?”
季白點點頭。大伙兒實在扛不住了,他給大家放一晚上假,明早繼續(xù)緊張的工作。
他將她抱進懷里,低頭親她。從緊繃的工作中暫時脫離出來,與她肌膚相親就像懷抱著一汪溫暖的清泉,軟化他已經(jīng)麻木僵硬的軀體。
“還在看照片?”他從背后環(huán)住她,唇舌在她細滑白皙的脖子上流連,低聲問。
許詡點頭,蹙眉:“嗯。我覺得好像在哪里看到過這個畫面?!?
季白一怔。
可許詡想了想,還是沒頭緒,許是疲勞過度,腦袋也有點疼,索性放下照片,轉(zhuǎn)頭親親他:“快去洗澡吧。”
浴室傳來淅瀝水聲,許詡盯著浴室門發(fā)了一會兒呆,走回臥室,關(guān)上門,從包里翻出個驗孕棒。
這是下班回家時,在樓下藥店買的。她讀了一遍說明,拿著進了主臥的衛(wèi)生間。
幾分鐘后,許詡舉著兩條杠的驗孕棒,仰面倒在床上。
按照百度結(jié)果,避孕套質(zhì)量不好中途破裂、避孕藥受潮、前期沒帶套時男方零星分泌物、過程中男方用力過猛或者角度力度原因使得套套滑落都可能造成意外懷孕。
許詡盯著看了一會兒,把它揣進褲兜里。
回家不代表沒工作,季白洗完澡,泡了杯咖啡,拿著疊資料進了臥室。
許詡正雙手枕在腦后,靠坐在床上,黑漆漆的眼睛還炯炯有神的看著他,小臉紅撲撲的氣色似乎不錯。季白微微一笑,捏著她的下巴親了一口,從資料中抽出一小疊遞給她:“白安安的朋友資料,你看這部分?”
兩人配合一向默契,一起加班,一起討論,效率很高。
許詡接過資料,再看一眼墻上的鐘,11點了。也許是心理原因,她居然覺得肚子有點漲漲的,就像有人在提醒她不許再熬夜加班。
沉默片刻,她說:“我今天不想干了,我要睡覺。”
平時有工作她都是二話不說比他還有勁頭,今天的反應叫季白有點意外,伸手摸摸她的頭:“累了?”
“嗯?!?
季白親親她的額頭,將資料拿回來:“給我,你先睡?!?
夜色越來越深,越來越靜。季白坐在桌前,屋子里只有他在臺燈下翻動資料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下意識抬頭一看,許詡蜷在被子里,小臉凈白如玉,已經(jīng)睡熟了。
天色微亮的時候,季白在床上翻了個身,忽然感覺到懷中空蕩蕩的,倏地醒過來,發(fā)覺許詡不在床上。
轉(zhuǎn)頭望去,卻見她穿著薄薄的睡衣,站在床尾,正低頭看著地面。窗外暗藍的晨空、微黃的路燈,在她背后交織成靜謐的光影,小家伙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孤寂。
有心事?
季白剛睡下沒幾個小時,腦袋還有點迷糊。但他還是立刻坐起來,探身過去,拉住她的一只小手:“怎么了?”
許詡轉(zhuǎn)頭看著他,神色挺沉著,但臉色似乎有些異樣的紅暈。她抬手就從口袋里摸出個棒狀物丟到他懷里:“有了?!?
季白的困意一下子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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