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蘇菱轉(zhuǎn)身離開。
兄妹二人離開主院后,姜嵐月躬身給秦望倒了一壺茶,她笑道:“正所謂福兮禍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大姑娘經(jīng)了這事,也不是甚壞事,這下,老爺便能放心了吧。”
自打溫雙華病逝后,秦婈再沒與秦望這樣心平氣和地說過話。
此時秦望的嘴角,彷如冰凍三尺的湖面出現(xiàn)了一絲裂縫。
明明心里生出了一絲歡喜,但仍是嘴硬道:“放什么心?她做的荒唐事還少了?指不定哪日就又變了性子?!?
姜嵐月打趣道:“再荒唐,那也是你親生的?!?
秦望跟著笑了一下。
就是這笑,并不是姜嵐月所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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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天色一沉,風(fēng)便有些涼。
蘇菱戴著帷帽蹬上了馬車。
帶小姑娘上街,首先去的便是首飾鋪?zhàn)印?
秦綏之滿臉寫著“你隨便挑,哥哥付錢?!钡貖陞s沒找到她想要的。
無奈之下,秦綏之只好要管掌柜要了張紙,緩緩道:“你說,我給你畫。”
秦婈指點(diǎn)秦綏之落筆,“我想要金花步搖,上面要嵌紅珍珠。”
“哥,這里再彎一點(diǎn)?!?
“你怎么不先說?”秦綏之嘴上嫌棄,卻還是重畫了一張。
過了半晌,秦綏之把畫交到掌柜手上,“就照這個做吧,勞煩掌柜了?!?
掌柜笑著接下,“公子客氣了?!?
秦婈道:“不知這金花嵌紅珍珠步搖,多久能做好?”
掌柜捏了捏下巴道:“這步搖畫得精致,姑娘再怎么急,也得等上十日?!?
秦婈道了聲多謝。
十日,夠了。
從首飾鋪?zhàn)映鰜砗螅擞殖瘱|直門的方向去了。
剛下馬車,就見烏泱泱的人朝同一個方向走去。
他們本就是來尋熱鬧的,便也跟了過去,沿路桂花飄香,越來越濃。
停下腳步才發(fā)現(xiàn),此處乃是貢院。
今日是八月十七,乃是京城鄉(xiāng)試放榜的日子。
解元:懷荊
亞元:何文以、楚江涯、穆正延、丁謹(jǐn)、唐文、洛秋禾……
眾人紛紛對一位身著墨色長裾的男人道賀,“恭喜懷公子了?!?
“真沒想到,懷公子第一次參加科考,便考上了解元,實(shí)在是前途無量?!?
“多謝?!?
被圍繞的男人身姿挺拔,眉宇深邃,唇角的弧度不深不淺,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樣,還真不像是第一次科考的樣子。
蘇菱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她回過頭時,秦綏之正一動不動地看著解元二字。
在蘇菱的回憶里,秦綏之自幼便被稱為神童,三歲能作詩,七歲便寫得一手好字。若是秦家大夫人臨終前沒讓秦綏之發(fā)那道誓。
興許,今年的解元便是他了。
秦綏之察覺有人在看自己,立馬平復(fù)好情緒,朝蘇菱笑道:“瞧我做什么?”
有些事不需要安慰,戳破了只會更傷人。
蘇菱道:“我們走吧?!?
話音甫落,寒風(fēng)驟起。
蘇菱頭上的帷帽和貢院門前的榜紙同時被狂風(fēng)卷起。
然而就在榜紙掀起的一瞬——
蘇菱的心臟仿佛都停了。
她好似看到了一張泛黃的通緝令。
而那張通緝令上的人……
為確定自己的猜想,她大步走上前,不管不顧地撕下了那張通緝令。
這時,一個身著灰布衫的男人道:“欸,姑娘撕這通緝令是何意?”
風(fēng)在耳畔簌簌作響。
蘇菱死死地盯著通緝令上的畫像,和畫像下面的三個字——蘇淮安。
蘇淮安。
怎么會呢?
他不是早就……
倘若他沒死,三年前那張血帕子又是怎么回事?
正思忖著,秦綏之走過來低聲問:“阿婈,怎么了?”
蘇菱喃喃自語,“這是誰?”
一聽這話,著灰布衫的男子便笑道:“姑娘不是京城人吧?連這位都不知道?”
“這位啊,乃是曾經(jīng)的鎮(zhèn)國公世子、大理寺少卿、哦,對,還是永昌三十四年的金科狀元郎,本該是前途無量,哪成想……”灰布衫搖了搖頭,道:“竟是個通敵叛國的賊人?!?
蘇菱暗暗握住拳,指甲快要陷入手心。
她控制好自己的聲音,輕聲道:“通敵叛國,其罪當(dāng)誅,這人怎么還在通緝令上?”
灰布衫摸了摸下巴道:“嗐,我記得是三年前吧,八月十五的晚上,這人從刑部大牢里憑空消失了,三年都沒抓住人,都快成一樁懸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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