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珩這么一提,大家又都想起來昨日鳳子皓追著她瘋砍的事。
老太太最先表了態(tài):“瑾元,讓子皓給阿珩道歉,另外,這件事情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我不道歉!”鳳子皓一嗓了喊了起來,“憑什么要我跟她道歉?母親就是被她害死的!”
鳳羽珩也不生氣,就眼睜睜地看著鳳瑾元,直看得鳳瑾元陣陣頭痛。
如今的局勢不對勁,沈氏已死,姚家卻又有復蘇的跡象,他既要保沉魚,又不能得罪了鳳羽珩。再看看子皓,鳳瑾元突然覺得這個嫡子就算他再護著,其實也是沒什么用了的。身子廢成那樣,將來無法給鳳家傳宗接代不說,還總是惹禍,連累鳳家為人笑柄。如此惡子,他還保來何用?
“既然你不準備道歉,那為父就也不強求了?!兵P瑾元看著子皓,忽然就說了這么一句。然后叫了管家何忠:“備車,帶上少爺去追沈家的人,就說少爺自愿回到老家為母親守陵?!痹捦?,看了一眼鳳羽珩,什么也沒再說,抬步就往松園的方向走了去。
鳳子皓徹底傻眼了,讓他去守陵?連學都不讓他上了么?
他想把鳳瑾元喊回來求他改主意,可一扭頭,卻看到了鳳沉魚一道憐憫的目光。憐憫之后是絕望,然后便沖著老太太行了個禮,也轉身走了。
這一下鳳子皓可真的害怕了,趕緊向老太太求救:“祖母,我”
“什么也別說了。”老太太止住了他的話,“就照你父親說的做。何忠,備車吧?!?
老太太把話扔下,也在趙嬤嬤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院子。隨后女眷們一個一個離去,到是只剩下鳳羽珩還站在原地。
鳳子皓這下想起道歉那一碼子事,趕緊跟鳳羽珩說:“二妹妹,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求求父親別讓我去守陵好不好?”
鳳羽珩看著這鳳子皓就覺得好笑,他可真是沈氏的兒子呢,一點腦子都不長。
“大哥哥,能給自己的母親守陵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你難道不想念生你養(yǎng)你的母親么?別忘了,你放了一把火,將她的尸身燒得只剩下一半,妹妹提醒你,到了母親墳前記得多燒些紙錢,省得母親半夜里跟你討命。”
她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身后,鳳子皓拼命叫喊,可他畢竟身上傷重,怎么拗得過身強體壯的粗使下人,沒一會兒的工夫就被塞到馬車里。粉黛還有收拾衣物的機會呢,這鳳子皓卻連根毛都沒能從鳳府帶走。
鳳羽珩在走回同生軒的路上一點也沒覺得輕松,沈氏不在了,鳳子皓不在了,粉黛也要被送走了,可是為何,她心里的那根弦卻繃得越來越緊了呢?
鳳瑾元并沒有立即回到松園,而是在半路折了一下,直奔老太太的舒雅園去。
他到時,老太太還沒回來,用過半盞茶后,才看到趙嬤嬤跟著老太太一并走進了屋。
鳳瑾元趕緊起身親自扶著老太太坐下,老太太知他定是有事要說,一揮手,屏退了屋內一眾下人。直待最后一個出去的趙嬤嬤從外面將門關起,這才開口問道:“你把子皓送回老家守陵,想必也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吧?”
鳳瑾元無奈地嘆了一聲,點頭道:“想不通也沒辦法,眼下的局勢這般變化,若再憑著子皓這樣胡來,三殿下那邊也交待不過去?!?
老太太提到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沈氏一去,府上可就沒有主母了,你是如何打算的?另娶,還是提一個上來?”
鳳瑾元沉默了一會兒,答:“兒子暫時還沒有另立主母的打算?!?
老太太沒有強迫他,只是幫著分析道:“暫時先觀察一陣子也好,沈氏是死了的,不是下堂,將來不管你是提了誰還是另娶,沉魚都永遠是嫡女。只是姚家那邊,如今實在是讓我懸著心哪!”
“兒子也一樣懸著心?!蓖耆煌富噬系穆窋?shù)??!
“不管怎么樣,在不危及到沉魚利益的同時,我主張保著阿珩?!崩咸贿呎f一邊算計著,“九皇子雖說沒了可能,卻不代表七皇子也沒有可能。雖說他曾在皇上面前明確表示過不要那皇位,但將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更何況,子睿往蕭州這一去,可就成了皇上唯一的嫡親師弟了?。《鳌彼嵵氐乜粗P瑾元,“先不要考慮主母的事,看看姚家的風頭,若真是讓他們回緩過來,你就必須再把姚氏重新夫上去。”
鳳瑾元久久都沒有作聲,但心中思量卻一刻未停。
老太太考慮得很周全,他也是這么想的,一旦姚家那邊有春風回暖的動靜,將姚氏重新扶上主母之位是最好的選擇。那樣,鳳子睿就又變成了嫡子,九皇子那邊他也能有一個交待。
“兒子都記下了,母親先休息,兒子再好好想想?!兵P瑾元向老太太行了禮,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