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xué)武知道這時候的盧布很堅挺的,因為這個時候sl人的月平均工資才65~90盧布,養(yǎng)個孩子20盧布算是富足的了。
“您也知道,就算是我拿了這個錢,找銀行換了錢,可是有啥用啊,我不缺錢啊”
周干部笑了笑,說道:“他們問過我了,是我建議給你盧布的,這樣你就可以不用票,直接去友誼商店給孩子購買商品了”
李學(xué)武聽到這個倒是愣了一下,雖然知道這個時候有,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有的,見周干部說了便也只好點頭答應(yīng)了。
莎拉波娃笑著將一張信封放在了茶幾上,道:“這是孩子這個月的補助”
梁干事也是將一本證件放在了信封上面,周干部對李學(xué)武說道:“這是我給你開的證件,可以進出友誼商店”
李學(xué)武拿起證件看了看,有自己的照片,是穿軍裝的樣子,還有自己的身份信息,通行信息里填寫的是外事部。
李學(xué)武笑著對周干部點點頭道:“真是麻煩您了”
周干部擺擺手道:“工作嘛,我們就是為了外事服務(wù)的”
見正事兒辦完了,周干部對著謝廖沙兩人說道:“再照個相,然后咱們就回了?”
李學(xué)武則是客氣說道:“到飯點兒了,留下吃個便飯吧”
謝廖沙和莎拉波娃都站起身,周干部也站起身,小聲對著李學(xué)武說道:“不方便”
解釋完便由著梁干事指揮,李學(xué)武抱著孩子與謝廖沙和莎拉波娃合了影。
李學(xué)武將孩子交給老太太,帶著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李順和趙雅芳送幾人出了院門。
見院子里有人圍觀,謝廖沙兩人也沒在意,跟李學(xué)武說笑了幾句便上了門口的車、
最后是梁干事跟李學(xué)武招呼了一聲,然后兩臺車開走了。
李順站在門外小聲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李學(xué)武看著遠(yuǎn)去吉普車?yán)湫α艘宦?,這才回了父親的話。
“要么是真朋友,托妻獻(xiàn)子的那種,要么就是做了虧心事想要贖罪的那種,您看這謝廖沙像是哪種?”
李順頗為擔(dān)憂地皺起了眉頭,站在一邊的趙雅芳則是開口問道:“那,那咱們怎么辦?會不會影響到孩子?”
李學(xué)武看了看大嫂,道:“該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這些人和事兒太高了,雷噼下來也打不到咱們,既然孩子落在咱們家了就姓李”
跟著李順和趙雅芳往院里走,李學(xué)武說道:“以后他們來看孩子就讓看,大大方方的,但是不能離了咱們的眼睛,更是必須有那個周干部陪著”
李順沒再說什么,只是嘆了一口氣便往家里去了,倒是劉茵擔(dān)心了好一陣兒,見這爺仨回來了,便拉著李學(xué)武問了起來。
李學(xué)武見院里人都在往這邊看,安慰了母親幾句,便又去了倒座房。
這會兒老彪子幾人也都回來了,正在廚房洗手洗臉,于麗已經(jīng)把菜和飯端了上來。
今天人多,大姥便叫放了兩張炕桌,李學(xué)武進屋見秦淮茹拉著棒梗要走,顯然是看見于麗端上來的菜了。
“拉他干嘛,見者有份兒,讓他在這吃,你也是,都趕上飯點兒了還折騰啥,消停兒坐下吃飯”
秦淮茹看了看李學(xué)武的臉色,見沒什么事兒,便說道:“家里都準(zhǔn)備好了,也是在你家端的菜,棒梗都兩天沒回去吃了,多給你們添麻煩”
李學(xué)武捏了捏棒梗的大肥臉,扒愣了一下棒梗的肩膀推向炕桌。
“吃飯去,去晚了一塊兒肉都吃不到了”
棒??戳丝辞鼗慈悖娔赣H沒有太嚴(yán)厲便掙開手上了炕桌,拿起碗里燙著的酒壺給葉二爺幾人面前的酒盅里倒酒。
看著兒子高興的樣子,秦淮茹當(dāng)著這一屋子人也沒再說他,小聲地問了李學(xué)武一句。
“沒事兒吧?”
李學(xué)武搖了搖頭,沒有跟秦淮茹說什么,而是指了指炕桌道:“你也在這兒吃吧,柱子哥燉的小雞兒,三只呢,夠吃的”
秦淮茹見李學(xué)武搖頭便放下心來,現(xiàn)在的李學(xué)武就是她的天,那可真真正正的是“他好我也好”
“不了,家里一個老的兩個小的還等著呢”
說著話就要走,李學(xué)武拉了秦淮茹一下,又對著于麗說道:“嫂子,給秦姐盛一碗肉帶回去”
于麗聽了看了看秦淮茹,總覺得事情有些怪,但還是應(yīng)了,轉(zhuǎn)身去了廚房盛了一二碗雞肉燉土豆和干蘑孤,出來時還用心地用個盤子蓋上了。
秦淮茹也沒跟李學(xué)武矯情,接了于麗手里的碗,對著于麗道了一聲謝,然后又跟李學(xué)武打了聲招呼便回家去了。
屋里這些人倒是沒覺得怎么著,秦淮茹在李學(xué)武家?guī)兔α艘粋€月,每天晚上都是端著飯和菜回去,眾人都習(xí)以為常了。
再一個就是李學(xué)武越是大方的跟秦淮茹相處,眾人越是覺得沒什么。
尤其是傻柱,見李學(xué)武照顧秦淮茹,更是覺得李學(xué)武這人可交,仗義。
“喝酒喝酒”傻柱見李學(xué)武上了桌便舉起酒杯張羅著眾人喝酒,現(xiàn)在他可是美了。
這個月放糧,傻柱背了一袋兒白面扔到了倒座房的小庫房,大姥不讓,他非要放這兒,說是以后早晚都在這兒吃,只要他回來早就他來做菜。
大姥跟李學(xué)武念道了一回,李學(xué)武聽了也沒在意。
這傻柱可是個心思靈透的,日子過的稀里湖涂了一點兒,但是人很敞亮,絕對不差事兒。
不好在這個上面跟傻柱客氣,顯得假,便也沒說什么。
傻柱前兩天叨咕要踅摸小雞兒吃,今天老彪子去鄉(xiāng)下取雞蛋,踅摸了三只公雞,中午就宰了,讓于麗收拾了出來。
晚上傻柱一回來可是給感動壞了,所以才有了今天晚上的他主動敬酒。
老彪子幾人的酒量就那么回事兒,跟傻柱也就是半斤對八兩。
這幾個人在酒桌上完全就是菜雞互啄,臭棋簍子湊一塊兒了。
要說半瓶啤酒不醉不歸那是玩笑了,要說每個人和李學(xué)武似的輕輕松松一斤多,那能喝沒兩個。
所以酒過三杯,這幾人就開始吃肉了,倒也熱鬧。
傻柱給棒梗夾了一塊兒雞肉,然后對著老彪子問道:“剛才的事兒怎么樣了?”
傻柱是聽見了西院起了紛爭的,剛拎著菜刀出去就見李學(xué)武拎著槍站在院里。
得,菜刀用不著了,所以就又折回來了,因為鍋里還燉著小雞兒呢。
只有于麗第一次見到李學(xué)武打架,既害怕又緊張地站在屏門往那邊兒看。
老彪子將快子撂下,正色道:“正要跟武哥匯報這個事兒呢,沉所長沒在,是刑哥接的,說是正找這幾個小子呢,看了看咱們打的傷沒說什么,寫了一個筆錄叫我們簽了字就讓我們回來了”
李學(xué)武倒是沒有擔(dān)心這個事兒,而是想的前天董文學(xué)說的,干媽往保衛(wèi)處打電話的事情。
“今天我還問你來著,你還說這邊沒人敢來,好嘛,晚上就上來了”
老彪子也沒想到自己的烏鴉嘴又一次靈驗了,很是委屈地說道:“誰特么能想到這片兒的不敢來,西城的倒是來了”
這打臉來的也忒快了,老彪子賭氣囊賽地說道:“在西院就該斷了他們每人一條腿,看還有沒有人敢來鬧事兒”
聞三兒看了看自己外甥,道:“你斷了那小子一條胳膊還不算事兒,你要是斷了三人的胳膊腿兒你還能回得來?你真當(dāng)那派處所是你武哥開的啊”
老彪子聽了這話也是不再滴咕了,知道這是三舅和李學(xué)武商量好的,不敢多說什么。
李學(xué)武倒是皺著眉頭問道:“偷盜暫且不說,別的惡劣的事情有嘛?”
老彪子看了看自己三舅,好像有些話不敢說似的。
聞三兒瞪了老彪子一眼。
“說話說,有屁放”
老彪子這才小聲地跟李學(xué)武說道:“我見著王亞梅了”
“誰?”
李學(xué)武聽得一愣。
“就是那時候那對兒姐妹花兒,小的那個,我見她正跟著那些小子們混呢,好像玩兒的還挺開”
老彪子剛說完,聞三兒就又瞪了老彪子一眼。
老彪子倒是很委屈,都囔道:“不是您叫我說的嘛”
聞三兒氣道:“誰讓你說這個了”
見兩人斗嘴,其他人有的明白,有的湖涂,這個人名李學(xué)武倒是記起來了。
臉厚如李學(xué)武也覺得事情有些太狗血了,剛送走一個前女友,又丟了一個現(xiàn)女友,現(xiàn)在又聽見了一個前女友的消息。
特么的老子克女友嘛?
“她今年應(yīng)該18了吧”
老彪子見李學(xué)武問了,便說道:“可不是,我見到的時候差點沒有認(rèn)出來,都說女大十八變呢,小時候這姐倆兒就是美人坯子,現(xiàn)在出落得更水靈了”
老彪子越說越起勁兒,挑著眉毛說道:“嘿,瞅著眼熟吧,我就多看了幾眼,您猜怎么著?那群小子差點兒來打我,好么,還是王亞梅開口跟我說話我才敢認(rèn)”
李學(xué)武點了點頭,道:“她姐學(xué)習(xí)好,我走那年好像是考上了大學(xué)?”
無怪乎李學(xué)武老是遇見前女友,因為他們都是這一片兒長起來的,家家住的都不遠(yuǎn)。
除非是天南海北的,不然以現(xiàn)在這個年代的出行條件,最多也就隔著2里地遠(yuǎn),早晚都得遇到。
老彪子挑了挑眉毛,道:“王亞梅還跟我打聽你呢,見我收廢品還很嫌棄,但又裝作講義氣的樣子,問你怎么樣了”
李學(xué)武無奈地說道:“你告訴她了?”
老彪子壞笑道:“她要是還像以前那樣彪哥彪哥地叫著,說不定我真告訴她了,現(xiàn)在直接叫我李文彪,嘿!”
聞三兒看了看老彪子,罵道:“你特么是不是又胡咧咧了?”
老彪子不理會自己三舅給自己的解圍,而是壞笑道:“我說武哥跟我一樣,廢品行當(dāng)”
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起來:“不過啊,比我混的慘了一點兒,腿兒著撿廢品呢,我讓她在街上多轉(zhuǎn)悠著點兒,說不上就遇見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聞三兒和沉國棟幾人都是笑了起來,于麗也聽出了原由,看著李學(xué)武也不由得笑了出來。
“你特么可真夠損的”傻柱指揮著棒梗給老彪子又倒了一杯酒。
李學(xué)武哭笑不得地?fù)炝俗郎系碾u骨頭打了老彪子一下。
眾人笑了一陣,老彪子這才又說道:“她跟我打聽您,我就跟她打聽了她姐姐”
見李學(xué)武看了過來,老彪子笑著說道:“王亞娟倒是比她妹妹有出息多了,你走后人家考上了文工團,說是跳舞呢”
沉國棟點頭道:“以前跟咱們在一起玩兒的時候就說了她媽媽是跳舞的,總在家教她練功,沒想到還真有出息了”
聞三兒倒是知道一些,嗤笑了一聲看了看李學(xué)武沒說什么。
李學(xué)武吃飽了便將碗放下了,往后挪了靠在了被子上,問道:“就是一小姑娘在街上混能有多惡劣的事兒”
老彪子見李學(xué)武不愿再說這個話題就也沒再說什么,而是回道:“是跟她在一起的那幾個孫子,我也是聽說,這些孫子劫過別人,但都沒證據(jù),所以丫的都還在街面兒上混著,看著倒是很闊綽,穿的熘光水滑的”
李學(xué)武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沉放趕的不是好時候啊,馬上提所長了,街面兒上卻是亂了”
聞三兒“哼”聲道:“還有更亂的呢,就我們今兒去的這家兒吧,嘿,一群大姑娘小媳婦兒在屋里跳舞呢,說是交際舞”
說著說著還雜么雜么嘴,又繼續(xù)說道:“我看著倒特么像是摩擦舞,一男一女抱在一起跟著留聲機里的音樂在那磨蹭”
見幾人都是不信的眼神兒,聞三兒一指葉二爺?shù)溃骸安恍拍銈儐枂柖?,還特么有一桌兒打麻將的,特么的,有錢人還真特么會玩兒”
聞三兒話一說完,屋里幾個男人倒是沒什么,于麗倒是有點兒臉紅了。
平時聞三兒和老彪子幾人都是小心說話的,但是今天喝了酒,又說到這兒了,便順口說了幾句。
葉二爺只是笑了笑沒說什么跳舞的事兒,他是沒好意思說出來的,倒是說了句:“麻將我看著還不錯,竹骨麻將,主家兒說了,麻將今天打完明天也給咱們”
李學(xué)武倒是沒在意這個,這倆玩意兒早就有,只不過是在俱樂部里跳和打。
跳舞的多是兩口子或者情侶,當(dāng)然了,那啥的也有,惹出是非的很多,這里不能多說,李學(xué)武怕死。
打麻將的現(xiàn)在倒是不多的,可能是條件限制,但是打牌的特別多,尤其是俱樂部里,牌桌是主要娛樂項目,麻將也有,但是都很少有玩兒錢的。
“搬家還跳舞?”
聞三兒笑著說道:“多新鮮呢,人家又不是逃難的,就是舉家遷去魔都了,這家具和電器什么的就搬不過去了,再說人家有錢,還能差了這個?”
葉二爺看了看李學(xué)武,道:“收藏架子上卻是有些物件兒是好的,但是都被那家兒朋友挑走了,我們?nèi)チ司吐淞诵┻呥吔墙牵故羌揖吆碗娖鞫际樟嘶貋怼?
說到這個聞三兒就有的說了。
“好家伙,收音機,留聲機,鐘表,沙發(fā),大小柜子,我都給劃啦回來了”
傻柱不解地問道:“主家兒怎么不送委托商店???”
聞三兒笑著道:“人家在乎的是時間,哪里會在乎那么一點兒小錢兒,都是按照大差不差的價格賣給咱們的,說是那房子得騰給別人,所以這些東西一并處理給咱們了,只要把屋子收拾干凈就行”
“明天啊,明天咱們都去,今天人家說了,歡送舞會需要,得再等一天,明天早上人家就坐火車走,咱們?nèi)ソ邮志托小?
二孩兒搖了搖頭,這有錢人的生活真是搞不懂。
李學(xué)武懂,但是不能說,聞三兒這家伙算是打入到這些人的內(nèi)部中去了。
上次那個話多的文藝工作者被聞三兒拍馬屁拍美了,給聞三兒介紹了不老少的客戶,這家兒就是那人介紹給聞三兒的。
“別看都是舊家具,但是成色不錯,更不用說那些電器什么的,咱們的舊貨商店馬上就要開張了,正好拿這些東西上貨架”
李學(xué)武倒是沒想到聞三兒能把問題想的這么遠(yuǎn),門臉兒房今天上完了頂,明天裝修,三兩天干一干就能營業(yè)了。
“彪子,跟馬主任那邊聯(lián)系的怎么樣?咱們開這個舊貨商店沒問題吧?”
老彪子點頭道:“早就協(xié)調(diào)好的,前兩天我去給他們家送了一筐雞蛋,馬主任說這邊兒該干干,有事兒去找他”
李學(xué)武這就放心了,能管這個的就是供銷社,因為是人家的業(yè)務(wù)。
現(xiàn)在馬主任說沒事,那就是沒事兒。
再說了,誰沒事兒會去查胡同子里的收購站和舊貨商店是誰的呢。
“多聯(lián)系著點兒,別有事兒了再臨時抱佛腳”
老彪子點頭應(yīng)了,又問道“知道了武哥,咱們正常開業(yè)?”
李學(xué)武坐起身子想了想,道:“正常開業(yè),二爺管收,大姥管賣,于麗嫂子再支應(yīng)著點兒,忙得過來”
于麗早在老彪子聊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就豎起了耳朵。
現(xiàn)在見李學(xué)武說了便忙答應(yīng)道:“您放心,我一定盡力”
李學(xué)武知道于麗的心思,無非就是秦淮茹說的那樣,李學(xué)武倒是沒在意這個,自己的攤子小,人員就得多干些活兒,既然于麗愿意,那就讓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