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胸腔說不出的酸澀和柔軟,溫柔地笑著,表情也是難得鄭重。
“沐兒不管做什么阿娘都喜歡,考不考狀元不重要,去不去京城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和沐兒在一起?!?
裴沐有點(diǎn)懵懂,她們明明說阿娘喜歡會讀書的狀元郎,喜歡京城,可怎么又說不重要了。
但阿娘說喜歡他,要和他在一起,那就是阿娘不會離開他嘍。
“真的?”
“當(dāng)然,沐兒是阿娘最重要的人?!?
“是第一喜歡的嗎?”
“第一喜歡!”謝昭昭表情認(rèn)真。
裴沐挑眉得意地看了爹爹一眼:“阿娘說第一喜歡?!?
不是認(rèn)識的早就第一喜歡,也可以后來居上。
阿娘給他講的龜兔賽跑,烏龜就是贏了兔子。
“我還是要考狀元,我也要讓阿娘歡喜。”
謝昭昭看著兒子軟萌可愛的模樣,越發(fā)心軟。
只顧著彌補(bǔ)兒子幼小的心靈,抱著兒子甜蜜語不聽,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裴恒的表情。
好像一切都在變化,不過,這種變化他很喜歡。
馬車走了許久不見停下,謝昭昭這才察覺不對:“還沒到嗎?”
“你不是喜歡玉樓春的戲?”裴恒道。
謝昭昭挑開簾子看了一眼,馬車已經(jīng)出城了。
怪不得他會用馬車出門,原來一早就計(jì)劃好了。
“從這里到方城要多久?”謝昭昭道。
“差不多兩個時辰,今夜我們在方城住一晚,明日回來。”
裴沐聽說還要在外面待一夜,有些興奮地拍手,小孩子對出去玩總是開心的。
馬車搖搖晃晃,裴沐一開始是興奮的,小碎嘴子似的,說個不停,過會兒就困了。
在路上茶攤喝了茶,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到方城差不多未時末。
雖然路上吃了茶點(diǎn),但還是有些餓了,裴恒訂的是晚上的戲票,時間倒是寬裕。
方城比邊城大,也更繁華,看寬闊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便知。
不過裴恒像是對這里比較熟悉,熟門熟路的直接帶他們?nèi)チ丝蜅!?
客棧前院是酒樓,后院是客棧,臨街的鋪面,生意不錯,瞧著也干凈。
謝昭昭拿不準(zhǔn),便將點(diǎn)菜的任務(wù)交給裴恒,他應(yīng)該更了解沐兒的胃口。
裴恒和小二說話時斯文有禮,并不像其他客人那般吆五喝六。
世家修養(yǎng)刻進(jìn)骨子里,便是如今淪落到小城,他始終是他。
沒有上位者的盛氣凌人,也沒有落難者的卑躬屈膝。
穿上官服他是手握長劍維護(hù)正義的裴參軍。
穿上便服他是攜妻帶子宜家宜室的好夫君。
菜上得很快,葷素搭配,大部分還是遷就了她跟沐兒的口味。
有一道鴿子湯顯然是給她的。
外婆最愛做藥膳,她知道鴿子湯對女子最是滋補(bǔ)。
果然,裴恒先給她盛了一碗湯。
謝昭昭沒說什么,但眼里含笑,竟有種老夫老妻的默契。
裴沐啃著雞腿,雖然嘴角沾了油漬,但已經(jīng)很斯文了。
吃完飯回房間休整了會兒,出門時正是黃昏時分,晚風(fēng)徐徐,有的鋪?zhàn)右呀?jīng)亮起了燈籠,瞧著頗有一番意境。
裴沐看什么都稀奇,不過,因?yàn)槿硕?,又不是熟悉的地方,裴恒一直將他抱在懷里?
玉樓春離客棧不遠(yuǎn),步行一盞茶的時間,謝昭昭就算有心理準(zhǔn)備也被玉樓春的牌面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