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我那柄手術刀,就插在兩塊磚頭中間。
撿起手術刀,我重新返回車內(nèi),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后排的場景,看著令人心酸。
殘疾的韓風,正在擺弄著拐杖,而昏迷中的韓立軍,身體傾斜靠在兒子的肩膀上,像是找到了依靠。
老黑小心地掉轉車頭,又緩緩駛過滿地磚頭的路面,這才開始加速。
重回主路,假交警早就不見了。
老韓,去哪個醫(yī)院
老黑問道,此地距離剛離開的第四醫(yī)院最近。
還是去縣醫(yī)院吧,四院不是干這個的。
韓風側頭,喂,老東西,別死車上?。?
對這個父親,韓風沒有一絲好感,真死在曠野都不想多看一眼。
但為了母親能夠好轉,他還是放下了過往,決定給他治病。
老黑駕駛轎車,一路疾馳,停在縣醫(yī)院的門前。
此刻的韓立軍,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眼睛留著一條縫,連嘴巴都無法合攏。
我下了車,用力將韓立軍抱起來,跑進了醫(yī)院。
他怎么了
一名護士快步迎了過來。
昏迷不醒,快要不行了。我氣喘吁吁道。
快送急診。
護士催促,我抱著韓立軍繼續(xù)奔跑,終于來到急診室的門前。
護士闖進去,推出了移動病床,后面還跟著一名男醫(yī)生。
我把韓立軍小心地放上去,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
韓立軍被推進了急診室,我這才拖著酸疼的步伐往回走,終于深刻體會了死沉這兩個字的含義。
此時,老黑和韓風也趕來了,我們坐在醫(yī)院大廳的椅子上。
風哥,剛才的事情,要不要報警我問。
不用!
韓風擺擺手,一定是楚海龍安排的,但他也一定不會承認。再說了,我們又沒看清他們的樣子,提供不了什么有效線索。
楚海龍這是向我們宣戰(zhàn)。老黑沉著臉。
他不會贏!
韓風鼻腔哼出一股冷氣,他這一套把戲,都是老子當年玩剩下的,專挑僻靜地兒下手。咱們今后小心點就是了。
再出去,得帶點家伙什了。
老黑后悔,又說:多虧周巖兄弟的手術刀,否則我今天也得進醫(yī)院。
正說著話,一個熟人從不遠處走來。
跟韓立軍一樣,步履蹣跚,但看起來卻很年輕。
秦少虎!
我差點忘了,他依然在住院中。
看起來,他的情況有惡化的趨勢,沒準兒哪天就死了,也省得拖累家人。
我對此幸災樂禍,秦少虎看見了我,竟然費力地挪動腳步走了過來。
秦少虎,好久不見!
我蹺著腿哼笑著打招呼,對他非常不屑。
他害我考不上大學,遭了報應。
周巖,我想,該對你道一聲歉,對不起!我都知道了,打我的人不是你,我不該一直記恨你。
秦少虎微微鞠躬,態(tài)度倒也誠懇。
不用妄想我會諒解你,監(jiān)獄的大門一直為你敞開著。
我根本不買賬,不是所有的罪行,都可以被原諒。
呵,我倒是想進監(jiān)獄,起碼我是健康人,還有一點希望。
秦少虎笑了,看起來比哭還難看。
喂,你到底有什么病老黑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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