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饒是我,都心臟狂跳。
“快,追出去!”柳真氣喝了一聲,直接朝著來處方向沖去。
柳太陰,唐毋,絲焉,隨之追上。
老龔和吳金鑾一樣跟了上去。
“去追!”魏有明空寂的話音,從戴泓腹部位置傳出。
“小輩!我說了,我只想煉丹,你別搞我!我已然幫了你們大忙!”戴泓面目猙獰,他臉上的黑羽在氣憤之下,都在微顫。
“去追,否則,我擠碎你的丹!”魏有明毋庸置疑。
“你又來這一套!”戴泓更憤怒,顫動的還有臉皮。
下一瞬,一絲悶哼從戴泓口中傳出,他驟然起身,朝著出口處沖去。
余光掃過我一眼,那眼神,似是恨不得將我啖食血肉!
我對此視若無睹。
戴泓被魏有明用這種方式克制,屬于他遇到了克星。
我控制不了魏有明,他急眼,他恨我,那也沒有辦法。
很快,這山洞中就只剩下,我,何憂天,以及還在和高天道人爭斗的“金輪”。
我沒有去追的緣由簡單。
那不是郭三合自己跑了。
撞鈴,在我接觸過的人中,只有馮懷古,以及茅有三用的勤快。
馮懷古的傳承被吳金鑾接了下來,不過這一行,沒有登仙道場的先生,就算是有,他們的本事也不足以能動郭三合。
唯有一人。
就是茅有三!
他,如同老龔先前憤憤不平的一樣,來摘果子,漁翁得利了。
同樣是出陰神的存在,茅有三若是想走,沒有人留得住。
我現(xiàn)在追上去毫無意義。
思緒間,我已經(jīng)快速走到何憂天面前。
“大師兄!”伸手?jǐn)v扶住了何憂天,我眼眶微微泛紅。
吳金鑾所說,有吳金鑾的道理。
可最后泉樞道人那一招,徹底廢了郭三合陽身,他舞動高天杵,榨干了何憂天的潛能。
本來,何憂天就很老很老了,放在我身上,我都未必能吃得消。
此時此刻,何憂天的臉皮,正在泛著血跡,身上數(shù)個位置,一樣冒著血跡,十分可怖。
“無……無礙……”何憂天臉上帶笑,他眼眸中透著虔誠和喜悅。
“得以見神,得以請祖師,我,已然知足,本來,就沒想過用法器,本來,就只想著血祭,我想過,四規(guī)山兩個出陽神祖師上身,何等恢弘?”
“我這把老骨頭,如此恢弘之下落下帷幕,倒也不虧?!?
“你這孩子疼惜我,又遇到這里還有個出陽神,變數(shù)無窮啊。”
何憂天并沒有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并沒有在意,他快要油盡燈枯。
他沒有看我,反而是看著“金輪”。
“法器還你,去配合雷平祖師,鎮(zhèn)壓高天道鬼?!焙螒n天無比篤定。
“貧道非鬼!”
尖銳的喊聲,響徹整個石洞。
我聽得見,何憂天聽不見。
只是接住了四規(guī)明鏡,接住了雌一玉簡,我收起兩樣法器,并沒有聽何憂天的吩咐。
“顯神,你要聽話!”
“大師兄,還撐得住?!焙螒n天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悲傷。
其實(shí),他的這個境界還不到兵解的時候,甚至看他的感覺,好像,他都還不能尸解?或者說,他沒想過要去尸解?
我眼眶微微泛紅。
“顯神!你要讓為兄死不瞑目?!”何憂天的語氣,依舊如同洪鐘,人之將死,會回光返照。
“大師兄不會死,我,有我的辦法,四規(guī)山到了要光耀門楣的時候了?!?
話音落罷,我取出來了一枚丹。
是那枚灰撲撲的,險(xiǎn)些被我吸干的善尸丹。
善尸丹被消耗的太多太多,我不知道怎么還給古羌城,閑暇趕路中和老龔,吳金鑾聊過,他們兩人都告訴我,善尸丹只要沒被毀掉,其實(shí),只要丹還在,就可以去一個大風(fēng)水地,生氣滋養(yǎng)之下,要不了多久就會恢復(fù),只是有可能吸干一處風(fēng)水罷了。
其實(shí)老龔還提過,讓我干脆把善尸丹吃了得了。
這種情況下的善尸丹,已經(jīng)撐不死人,再加上我吃過燕胎,尸丹生氣過體,肯定能承受風(fēng)險(xiǎn)。
我沒有考慮過老龔說的這些。
有句話叫做貪多嚼不爛。
還有,我考慮的是救人。
無論是此行哪一個人,其實(shí)都對我有著不小的恩德,任何一個人死,我都難以接受。
這善尸丹殘留的生氣,足夠讓一個真人破后而立!
“顯神……你……”何憂天面露驚色,他似要擺手拒絕。
我一手抬起,擋住他后腦勺,一手上揚(yáng),直接將善尸丹推入何憂天口中,手再順勢一擊何憂天下巴,他仰起頭,發(fā)出咕嘟一聲,善尸丹直接被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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