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歆的出走,沒那么簡單吧?老龔爺之前消失過一次。”吳金鑾的聲音忽然入耳,我才反應過來,他醒了,湊到我很近的位置,說了句。
我微微動唇,簡明扼要幾句話,沒讓別人聽見。
“怪不得……老龔爺先前會那樣做……我猜到有原因了,只是咱們得顧全大局,羅道長你就沉得住氣。”
“只不過,老龔爺沒找到他人,我總有些覺得,可能要出事……常歆的命,不算太好,師父死了,把自己傾注給了梁家,像是這種老實巴交的人,太容易受影響,命數(shù)上,這種好人要么死得很慘,要么就會……”
吳金鑾話還沒說完,他立即站起身來,臉上帶著笑容,看向前方。
劉太玄走過來了。
“呵呵,吳先生,羅道長,這地方果然氣息完全不同,周圍動物都很多,仙家捉了些山雞野兔,弟子們烤得差不多了,過去吃上點兒,咱們商討商討,進去之后的行動?”劉太玄一樣是笑容滿面,就像是尸丹,他已經(jīng)唾手可得。
風水地,我們進出不算少了。
云都山,算是丁芮樸了解,都死傷慘重。
古羌城,即便是有先師弟子邱汲,一樣花費了數(shù)日時間。
將軍山里,更是九死一生,那還是風水本身被破掉一次的情況。
更不說句曲山。
存在著大尸大鬼,有著羽化登仙尸身的地方,無一例外,都是危險重重。相對比之下,這座山來得最為輕巧,沒有絲毫傷亡就到了入口。
鐵剎山應該沒有遇到過這類麻煩,再加上眼下的確順利,劉太玄才這般輕松。
吳金鑾叫醒了別的先生,我們才走過去。
地上好幾堆篝火,兔子,野雞,炙烤的表面流油,焦香四溢。
張志異給我們分了肉食,一直是那種和煦友善的神態(tài)。
大家先吃了點兒東西,劉太玄又摸出來小鐵壺喝了兩口,他示意要和吳金鑾碰一碰,吳金鑾才笑了笑說:“登山的時候暖身子,關鍵時刻,要是不夠清醒,那就要誤事了。”
別的先生一樣沒有貪酒,只是吃完了東西,注意力又落至那門上。
“還沒有進入這地方,我不能完全確保里邊兒是怎么樣的,不過,我至少可以斷定一點?!眳墙痂幹忚彛骸斑@里,不是墓,這是陽宅?!?
“陽宅?”張志異略有詫異,劉太玄沒開口打斷,其余弟子則專心致志地聽著。
“從這里的傳開始,外加一系列的推演分析,此地當年是活人居住,活人煉丹,收活人弟子,只是他們快壽終正寢的時候被放出來,因此,這里必然是陽宅。沒有人會在陰宅中煉丹,只是這陽宅罕有,被修在山中,像是山陵?!?
吳金鑾語更確鑿。
“陽宅,那就至少能確保一點,機關,大概是不存在的。”
“沒有人會在自己衣食住行的地方設下機關,這樣稍有不慎,就會讓自己殞命。”
我聽了這話,心跳都逐漸加快。
“那意味著,進了這道門,就不設防了?”劉太玄眼中帶著驚喜。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不設防,甚至也能在這里找到丹房,找到那方士生前留下來的丹,我們走的是北方,此位正北,朝向正南,陽宅大門上生著桃李之物,更代表此人有桃李滿天下的命數(shù)。”吳金鑾解釋。
“好!好啊!哈哈哈哈!”劉太玄重重一拍大腿,喜不勝收。
“如果那方士在這里,那他所在的位置,就只能是一個,他執(zhí)念最重的地方,他死,他都沒覺得自己死了,他成尸,他還認為自己是活人,他還在持續(xù)不斷的煉丹。”吳金鑾再度開口。
這話讓我臉上冒出了一串細密的雞皮疙瘩,胳膊上更是汗毛倒立。
死了,還當自己沒死?
羽化尸的特征,就是動彈不得。
“吳先生,這沒有什么問題吧?他所說的那種狀態(tài),是你們口中的活尸,活尸也是尸,制服即可。”劉太玄還是沒什么擔憂情緒,只是愈發(fā)急迫。
“問題,就在這里,如果他是那種存在,我們,就要打道回府了。”吳金鑾沉聲說。
”這話,我怎么就聽不懂了呢?”劉太玄瞇著眼,語氣有些沉,和喜悅是截然相反。
“執(zhí)念所生,執(zhí)念所化,使得他死而不倒,亡而不停,生氣或許會讓他生羽,結(jié)丹,我們?nèi)绻驍嗨?,他就會怒,恨,如果我們還想要挖丹,他就會兇,并且成惡?!?
“善尸成兇惡,那就是羽化之惡,其難纏的程度,不是我們能應對的?!眳墙痂幗忉尩氖智宄?
“因此,如果發(fā)生眼前這種情況,我們就要退出來?!辟R臨安恰逢其時開口,語氣沉穩(wěn)。
“此話,老夫不敢茍同,地方我來了,前期工作我準備了,都要見著尸體了,你告訴我,他要是能動,就不能碰?沒有這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