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媽背在身上,她顯得極為虛弱,疲倦,在昏迷的邊緣。
老龔則停在我右肩處,給我指引著方向。
夜黑風高,再加上羅家燃燒著熊熊烈火,根本無人來追我們。
羅家外的湖泊,白天是湛藍的,夜晚就像是一塊漆黑的墨盤,更遠處那座高聳入云的山,即便是在深夜,都能瞧見頂端的雪白。
跑了許久,當回過頭,視野中已經(jīng)瞧不見羅家的宅群時,我步伐才稍稍慢了一些,老龔卻沒有讓我停下來的意思。
一兩個小時過去了,我發(fā)現(xiàn),他是指引著我繞著那座山腳下走,像是要去山的另一面。
后半夜,夜色更為寂寥,甚至還能聽見嗚咽的嚎叫聲,這種荒僻之地,狼是最稀松平常的野物了。
當老龔喊我停下來時,眼前的一幕讓我心神俱震,我不確定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是不是徹底走到了山對面,或者走多,或者走少,總歸,眼前一片開拓平坦,只有一片區(qū)域山丘聳起,并非一座山丘,而是連綿不斷一片。
山體上修建著各式各樣的建筑,高低錯落,在那山丘正前方,聳立著一座高塔。
外沿一些,靠近我們這個方向,地上有很多聳起的黑影,像是一個個草垛。再仔細看去,是一頭頭漆黑的牦牛,正在休息。
原野為坤,坤位動土,近牛,似塔!
老龔所說的,完全吻合了!
我爸,在這個地方?
讓我不解的是,這又是一個什么存在之地?
羅家已經(jīng)很特殊了,屋宅里大有乾坤,所有人都工于心計,若非老龔的本事,我根本找不到我媽,甚至無法從那房間逃離出去。
眼前所見的建筑群,如此宏大,根本不是一個家族能夠盤踞之地!
山門?
不,即便是四規(guī)山,都沒有這么龐大,四規(guī)山雖然高,但山頂?shù)烙^占據(jù)的位置不多,這山丘群雖然矮,但密密層層的建筑,目不暇接,不知道能容納多少人,更像是一個城池!
“塔喲?!崩淆徰壑樽犹崃飦y轉(zhuǎn)。
忽然,他說道:“爺,往左,快!”
我心頭微凜,立馬朝著左邊疾走,老龔再給我指明幾個方位,我絲毫不敢怠慢,不多時,便走到一處稍稍凸起之地,地上居然有個黑漆漆的凹洞。
這洞能讓一個瘦小的人鉆進去,對我來說卻困難不少,再加上我媽,更不方便。
“把夫人塞進去,你也鉆進去,快!”老龔卻立即催促。
我微瞇著眼,卻不敢停頓,將我媽先往洞里推,她被折磨的太瘦弱,輕而易舉就進了洞內(nèi)。
老龔腦袋滾了進去,我感覺到一股力道拖拽,是在給我?guī)褪帧?
隨后,我自己也鉆入了洞內(nèi)。
鼻翼中能嗅到一股腥臊的味道,我形容不出來,這應(yīng)該是個鼠洞?只是,這未免太大了一點兒。
老龔的腦袋到了洞旁,薄弱的灰色煙氣彌漫,是鬼氣。
漆黑空曠的草地上,我瞧見了兩道人影,宛若鬼魅一般,從那山丘之地,朝著我和老龔先前駐足的地方飄去。
老龔舔了舔嘴角,喃喃道:“大半夜的,都不睡覺了,還好我反應(yīng)的及時,爺,你別那么緊張,咱們踩著方位過來的,他們最多瞧見我們先前的人影兒,之后啥都沒瞅見?!?
我微微點頭,只是,內(nèi)心的疑惑卻更重。
這地方,到底是個什么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