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師?四規(guī)真人?”
黃叔語氣稍稍有所變化。
先前何憂天說我身份時,黃叔就凝噎,閉嘴了一次。
其實,我先前和黃叔的關(guān)系屬實不錯,他知道不少事情,椛螢同黃叔一樣關(guān)系很好。
只是椛螢的天乙陽貴命數(shù)暴露,黃叔和長豐道觀……不,是疑似和韓鲊子有密謀,可能會針對椛螢,才導(dǎo)致我對黃叔謹(jǐn)慎。
再之后陰差陽錯,他背了絲焉的黑鍋,讓韓鲊子記恨在心。
他知道我是誰的徒弟,知道老秦頭。
如果此刻,黃叔選擇多說幾句話,我就會有麻煩了。
內(nèi)心波瀾不已,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異樣。
“從未想過,四規(guī)山前任真人會殞命在靳陽,實屬一場悲哀之事,是我失禮了,顯神見諒,大長老見諒。這位長老,也請原諒。”黃叔同何憂天,以及七長老道歉。
我懸著的心,堪堪落了下來。
黃叔選擇了隱瞞。
時間一點點過去,車進了市區(qū)后,穿城,朝著郊區(qū)的方向駛?cè)ァ?
我們并沒有直接進城隍廟,而是從郊區(qū)出城,行駛了十幾分鐘,進了一個小村。
何憂天十分局促,略顯得緊張不安。
黃叔在門口掐了幾個訣,又點了幾支香,村口慢悠悠的,飄來一個女人的魂魄。
那鬼魂身穿道袍,模樣憔悴,能瞧見她裸露在外的脖子有傷痕,衣服似斷非斷。
人死時什么模樣,鬼就大體是什么模樣。
她的確是唐幼,模樣是,死狀是。
只不過,她意識的確很薄弱了,沒有認(rèn)出來何憂天,甚至,她眼中只有一點靈光,完全靠著眉心的一處印記,才能維持不散。
何憂天的表情,才和我詮釋了什么叫悲喜交加。
他念了一段我都覺得陌生的咒法,將唐幼的魂收在手中,形成了一個怪異的符團。
緊跟著,他將符團塞入唐幼尸身的嘴里,淡淡的陰氣縈繞在尸身上。
“老龔,可否請你日后點一大穴,唐師妹早年香消玉殞,道行遠(yuǎn)遠(yuǎn)不夠,不過,若是有一好風(fēng)水的葬地,她或許也有蟬化的可能?!焙螒n天慎重的問老龔。
“小事,小事一樁!就算老何頭你不說話,老龔我也不能讓這么好看的道士小娘子如此孤寂,只能做游魂野鬼?!?
“這游魂野鬼,該宋房做哩!”老龔煞有其事。
何憂天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他再看向黃叔,神色更鄭重。
“我欠你一個人情?!?
“這……”黃叔喉嚨稍稍滾動一下,他道:“大長老重,我并不知道此魂魄和四規(guī)山關(guān)系如此密切,只是她與人為善,您知道的,鬼分不愿意投胎,投不了胎這兩種,哪種,都容易害人,是因為她善,我才會留下印記,并不是想要用來換人情?!?
“若大長老能解決了瘟癀鬼,就是替靳陽萬千百姓造福了?!?
我以前一直覺得,黃叔都不算完全的中立,卻沒想到這時候,他覺悟那么高。
“嗯?!焙螒n天點了點頭,才說:“這靳陽沒有安全的落腳地,我本意是盡快回到四規(guī)山的,瘟癀鬼的時候靠后再議,不過既然城隍爺你來了,事情就有變數(shù)?!?
“大長老重,我只是執(zhí)勤城隍,真的城隍爺,是在冊陰官,您叫我老黃即可。”黃叔一臉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