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我理順了老龔的安排意圖。
借尸還魂的意思,就是他上身我從水里帶出來那尸體。
“那先生的尸身在哪兒?你知道了?”我立即問老龔。
老龔搖搖頭,告訴我,在我下水這段時間,他會想明白的。
再看一眼江面,我微噓一口氣。
岸上不清楚的是理順了,只不過水里頭的卻沒那么簡單。
水深還不知道,換氣是個問題。
進了水里頭,那些尸體會不會胡來,我也不知曉,只能夠臨機應變。
甚至要從那么多村民中找出一個和那先生有關的人,我半點兒頭緒都沒有,這更是一個麻煩。
“天亮了,就不好整了,爺,下去哇。”老龔再度催促我。
我取下來了包,放在地上。
稍一遲疑,我將背囊也取了下來,打開檢查,并取物。
銅杵在背囊里頭,渾身上下我只帶了兩樣物品,腰間的半截拂塵,以及手中半尺銅劍。
先前落水,我上來就比較困難,銅杵太重。
等會兒還要從水里帶上來一具尸體,就更要減輕負累。
背囊的密閉性很好,在里邊兒的兩本書都是干燥的,椛螢做這東西的時候,下了功夫。
“本錢都在這里放著,爺,你心大?!?
“不是我心大,是你要好好盯著,不能出紕漏?!蔽疑駪B(tài)慎重。
“哦……”老龔悻悻然。
……
再度下水,這一節(jié)水域,還帶著微微的溫熱感。
實則先前那邊的江水,一樣是溫熱的。
正常情況下,這種山峽中的江水溫度很低,人下去后,都可能因為過涼而應激。
還是因為此間生氣的緣由?
慢慢沒入水中后,我擺動手腳,熟悉著水中動作。
過陰命的缺失,只是一些術不能使用,這種烙印在骨子里的記憶,肌肉本能是不會消退的。
沒多大會兒,我就完全熟悉了,游動得極為順暢,如魚得水。
深呼吸,憋足了氣,我慢慢往下潛入。
隨著水越來越深,身周感覺到的浮力也愈來愈大,水下的視線不好,除了光線暗淡,沙石還很多,極其模糊。
耳朵忽地淌出兩道熱流,我知道,是水壓到了另一種程度,身體也完全適應了。
我大約在水下游了兩分鐘左右,便快速往上浮。
到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換氣。
平靜的江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我距離岸邊大約四十多米,再順著江流往前游二三十米,就是牛蹄村的范圍了。
換氣結束,我一個猛子扎進水中,并沒有再沉入江底,就大概保持一米左右的深度潛泳。
憋氣的時間長了些,大約有三四分鐘了。
探頭出水面,我動作幅度格外小,生怕被那陰陽先生發(fā)現。
呼吸很緩慢,目光所視,這兒應該是牛蹄村的中尾段,山坡上的房子倒是密密層層,一眼沒瞧見陰陽先生的身影。
再度潛入水中,這一次當我出來的時候,所瞧見就是牛蹄村口的岸邊了。
先前老龔就是在這里,讓我瞧見了水中整整齊齊站著的人。
換氣后,我扎入水中,往水底游去。
先前能在岸上看見江底,和老龔指示的方位有很大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