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世家百年來盤根結(jié)錯,又有聯(lián)姻作為保障,因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直到出現(xiàn)了那位天降之人——大虞的開國皇帝。
太祖從一介草根逆襲成為鐵血帝王,并把當(dāng)時處于鼎盛時期的世家壓得毫無喘息之力,且世家再怎么有權(quán)有勢,看不起出身草莽的太祖,卻比不過太祖拳頭大。
當(dāng)時天下七十二萬大軍,只聽太祖一人指揮,只要世家敢生出謀逆不服之心,太祖一聲令下,手下那些兵便會踏平世家的城池,世家因此被迫老實。
這也是太祖一生只有一位皇后,無其他妃嬪的原因。
只可惜,太祖只有三個兒子,長子誠仁太子染惡疾去世,二兒子秦王成為先帝,小兒子十三歲暴斃,數(shù)名義子要么因病傷早亡,要么無故枉死。
可太祖比任何人都看得長遠,因此仙逝前,把天下兵權(quán)稀釋,只牢牢掌握京畿的核心兵權(quán),并對世家進行打壓,以此換來大虞國祚穩(wěn)定,讓天下百姓得到修生養(yǎng)息。
而世家沒了太祖的壓制,便開始觸底反彈,這也是先帝時期前朝后宮動蕩的原因之一,先帝沒有太祖的手腕,朝中文臣武將皆為誠仁太子一手提拔上來,因此先帝剛繼位那幾年,前朝可謂是血雨腥風(fēng),無數(shù)文臣武將夭折。
而喬翎出自南安城,因為靠近民風(fēng)彪悍的青州,因此喬家也是武將出身,加上最早投誠太祖,所以沒怎么被打壓,但因為南安城的地理位置較差,發(fā)展不起商貿(mào)又沒有文學(xué)底蘊,所以比不上富庶的云陽城跟慶華城,在五城世家里不是很不起眼。
此時晚風(fēng)吹進屋內(nèi),將紗幔吹得輕飄,柔紗籠罩在喬翎身上,為她渡上一層云霧,令她高大的身軀變得輕盈飄逸。
趙北星看著目若星辰的妻子,想到如今的戶部,說道:自程元朗被貶衢州,戶部就不再是青夢之一個人的天下,那替上去的金朝光,又是個墻頭草,雖然能辦好事,但也能砸爛很多事。再加上京畿地下賭場被毀,沒了情報來源,戶部也不好繼續(xù)做假賬給淮南以便利,父王這段時間愁出許多白發(fā)。
喬翎想到淮南聯(lián)合戶部掏空大虞,心中憤恨不已,但她身為淮南兒媳,身在其中,雖盡量不同流合污,卻逃不開身處其中的利益。
父王跟戶部做的每一件事情,有幾十個腦袋都不夠砍,你聽我一句勸,別再參合其中,否則皇帝清算起來,我們都難逃一死。
事情既然已經(jīng)做了,半途而廢也是死,還不如做到底。
你瘋了,難道真想造反
沒有誰能抗住權(quán)力的誘惑,何況龍椅本就屬于他們家,趙北星說道:什么造反,我們是清君側(cè)。
想到淮南最近的動作,喬翎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祖母的死也是父王算計的,為了那張龍椅,不惜犧牲自己的母親,你們...
緩緩靠近人,趙北星道:就像父王說的,天下是盤棋局,人人都可以下,人人都是棋子,祖母已經(jīng)犧牲,那就要把她的死利益最大化,說起來還要感謝清河長公主,要不是她在五臺山,要不是她一直記恨著先德妃的死,記恨淮南,父王還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動手呢。
看著丈夫忽然變化的臉色,一股寒意蔓延全身,喬翎道:你們一家都是瘋子。
一把拽住妻子的手,趙北星道:你也是我們家的一部分,所以你逃不掉。
奮力揮開人,喬翎道:我不做亂臣賊子,更不會助紂為虐。說完便要離開。
趙北星盯著人的背影,陰森道:從北伯侯把你嫁給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已經(jīng)是亂臣賊子,現(xiàn)在想要離開,晚了。
聽到這,喬翎眼眶微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她緩緩抬起腦袋,看著琉璃彩繪的穹頂,發(fā)出一絲冷笑道:我以為榮親王敗走淮南是認(rèn)輸,沒想到是在圖謀東山再起。這些年你們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里,我不僅沒能阻止,更成為你們的一部分,說起來,我的確是亂臣賊子,但...說著,回首盯著趙北星,你們別想利用喬家去對付北境,北境十七萬大軍是大虞最后的防線,一旦北境失守,我們?nèi)际峭鰢淖锶恕?
趙北星感受著喬翎身上的斗志,大步上前道:你可以獨善其身,但松兒不能,你的兄長和喬家都不能。
世孫趙松遠,喬翎跟趙北星的嫡子,如今就養(yǎng)在王府,養(yǎng)在他祖父身邊。
你拿兒子威脅我
緊緊抓住妻子的手臂,趙北星笑得一臉真誠:怎么是威脅呢,只要我登上皇位,你就是皇后,松兒就是太子,我們還是一家人。
震撼地看著丈夫,喬翎問:你想當(dāng)皇帝
夫人說得對,我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住世子的地位,只要我還是世子,才能一步步成為太子,直到成為天下的主人,至高無上的皇帝。
我是讓你守住世子之位,別去找繼母的不痛快,好順利繼承淮南王的王位,我們一家繼續(xù)在南邊逍遙自在,不是讓你謀反。
你覺得可能嗎父王動了廢黜我的心思,我再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你必須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