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祿這才緩過神來。
對,他怎么就沒想到呢!
他可以砸大門,卻不能去砸兒媳婦的門,深更半夜的砸爛兒媳婦的門,這事兒傳出去,他崔祿的臉不要了。
攜著一團(tuán)怒火而來,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這團(tuán)火壓下去,崔祿萬分不忿。
“今夜先這樣,本侯也有些累了?!贝薜撜f完,拐了個彎兒就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陳明見崔祿聽了自己的話,心頭一陣得意,就想跟在后頭繼續(xù)拍馬屁:“小的伺候侯爺洗漱更衣?!?
“不用?!贝薜摂[手:“你讓人給我送盆熱水就行?!?
“好的?!标惷鬟B忙下去找人燒水去了。
一墻之隔的院內(nèi),許婉寧屏息聽著外頭的動靜,聽到腳步聲走遠(yuǎn),許婉寧安心躺下了。
有些事情她不能做,陳綿綿卻能做。
陳明總會聽自己女兒的。
崔祿又好面子,半夜要是真砸爛了兒媳婦的門,這傳出去……
許婉寧抱著被子樂不可支地笑了。
接下來就看陳綿綿的了。
崔祿氣鼓鼓地回了自己的院子,看到里頭亮了,就以為是陳明事先都安排好了,滿意地進(jìn)了院子。
先走到桌前喝了一杯茶。
茶還是熱的,他最愛的大紅袍,喝一口,渾身徜徉的火氣也都順著那口熱茶消失不見了。
水盆里也早就準(zhǔn)備好了熱水,泛著氤氳的熱氣。
喝完了茶,崔祿又走到盆邊,用溫?zé)岬乃戳耸郑戳四槨?
洗去一路上的風(fēng)塵仆仆,整個人都神采熠熠,又去喝了半杯茶,等到茶喝完了,崔祿開始脫衣裳打算休息。
人已經(jīng)坐到床邊準(zhǔn)備脫鞋襪睡覺了,房門被敲響了,“侯爺,奴婢送水來了?!?
崔祿也沒多想,“進(jìn)來。”
一個身段柔媚的女子端著一盆水走了進(jìn)來,徑直來到床邊,捧起崔祿的鞋襪,崔祿見怪不怪,任她伺候。
雙腳浸泡在溫?zé)岬乃枥?,纖細(xì)的十指按壓著腳底的穴位,崔祿滿足地喟嘆一聲,“舒服?!?
女子笑笑:“侯爺這一路辛苦了,泡泡腳有助于睡眠。”
崔祿聽這聲音有些耳熟,定睛看去。
女子蹲著,只能看到姣好的側(cè)顏:“綿綿,怎么是你?”
陳綿綿好歹也是莊子上管事女兒,這種粗活自然有下人干,崔祿很不解。
“他們都睡下了,綿綿睡不著。”陳綿綿低頭,將崔祿的腳捧到懷中,屈起食指,輕輕地在腳底按壓了一下。
也不知道按到哪個部位,崔祿整個人都激靈了下,“你為何睡不著?”
陳綿綿沒說話,杏目含情望了崔祿一眼,接著又低下頭去。
那一眼,崔祿被看得血?dú)夥?,呼吸都開始停滯。
“綿綿這幾日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所以睡不著?!标惥d綿說。
崔祿順著她的話往下問:“你在想什么?”
陳綿綿摟著崔祿的腳,放在自己的心口,雙手輕輕地在上面揉搓,然后抬頭,一字一句地說:“綿綿在想,侯爺什么時候來?!?
崔祿:“……”
他的腳心很癢,心也好癢。
可陳綿綿幫他擦干了腳,就端著盆離開了。
屋子又安靜了下來。
崔祿望著自己被揉搓得泛紅的雙腳,那女子小手的溫度力道似乎還停留在上頭,還有小姑娘的那一句話。
綿綿在想,侯爺什么時候來。
她在期待自己來嗎?
崔祿躺了下去。
也許是許婉寧的事給他氣得不行,又也許是那盞大紅袍的緣故,崔祿一夜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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