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顧南卿輕聲道。
桃李木盤膝而坐,將背上的古琴取下,輕撥琴弦,悠揚的琴音落地。
而距離擂臺約百米之外的營帳之內(nèi),赫連影正坐在榻邊看書,營帳之外的聲音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桃李木的琴音是這世間最為悅耳的聲音,他仿佛就是為音律而生的,他的琴音或婉轉(zhuǎn)動聽、或激昂豪邁,像是在春意盎然的夜晚飲了一壺烈酒,嘴里挑燈看見之余同美人起舞,到激動之處,又仿佛縱馬踏進冰湖里,冰塊碎裂的瞬間,明月垂釣,一切仿佛從未發(fā)生。
赫連影想起與桃李木初遇之時的場景,他長發(fā)披肩、穿得破破爛爛的,正抱著一把琴可憐兮兮坐在樹下面,臉上也滿是傷、看起來很是可憐。
“你叫什么?”
“桃李木,他們都喚我桃李木?!?
“你懷里的是什么?”
“琴,師傅留給我的?!?
“你把琴給我,我救你走?!?
桃李木聽完仿佛被什么炸了,他立馬站起來,將琴緊緊抱在懷里,然后一臉戒備地看著赫連影。
“壞人?!?
桃李木小聲嘟囔了一句。
赫連影撇了撇嘴。
再后來就是二人一起上陣殺敵,有一個北狄蠻子將他的琴傷了,桃李木就跟瘋了一樣將這個北狄蠻子剁成肉泥還不解恨,直接殺紅了眼,那一天的桃李木可謂是戰(zhàn)斗力驚人。
所以后來北狄和顧家軍軍營里都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別碰桃李木的琴,小心變泥人。
赫連影思索到這里的時候,營帳之外的喝彩聲接連不斷,這喝彩聲是為誰?顧南卿還是桃李木?不得而知。
赫連影的視線停留在那一頁的最后一行字上,“至樂無樂,至譽無譽?!?
最大的快樂就是忘掉快樂,最大的榮譽就是忘掉榮譽。
赫連影單手撐著下巴,似乎在細細思索這一句話,暖風(fēng)吹進營帳,顏紅衣的聲音落在地上。
“顧南卿,勝!”
桃李木輸了啊,赫連影終于抬起了頭,他看著門口那一點零星碎裂的光,一時艷羨,他好想好想騎馬,和以前一樣馳騁在草場上,和風(fēng)一起跳舞。
但是,如今不行。
為什么一定要有戰(zhàn)爭呢?除卻戰(zhàn)爭,難道沒有什么別的法子嗎?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