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摩斯眼神中透出無比震驚,“起訴州政府?”
“我翻閱資料,看到有政府被起訴的先例,不必太過驚訝?!瘪疑厝A端起咖啡喝一口,看向亞摩斯。
亞摩斯很快恢復平靜,就是眼底被壓制下去的憤怒也漸漸轉為興奮,他左手虛握成拳,重重的在右掌一擊,發(fā)出清脆“啪”的一聲。亞摩斯哈哈大笑,“這可真是再好不過的主意!”庭審日期比他們預計的都早,那么,他們?yōu)檩浾撍鶞蕚涞臅r間就比預計的要短,這個時候,要立刻提振輿論熱度,起訴州政府無疑是個好主意。
所有人都會把關注的目光投入到克拉拉官司的上訴審理上!
而且,對于亞摩斯,如果能真正的接手起訴政府的官司,這將是他律師生涯中不能忽略的鉆石一般的閃光點的存在。
亞摩斯笑,“你來之前,我只是想能不能借助報紙來控訴一下法院的苛刻??巳R爾,你的主意比我的更好。你怎么想到的?”
亞摩斯灰藍色的眼睛帶著十二分的好奇看向褚韶華。
褚韶華一向能給人以信心,她笑道,“我并沒有把酬碼都放到‘女性選舉權’上,雖然我篤信它會通過,可若有萬一呢?若是我們借不到它的勢頭呢?必需要做多手準備?!?
亞摩斯點頭,“我立刻準備對州政府的起訴書,傍晚拿過去問克拉拉小姐的意見,她沒意見的話,明天我就正式遞交法院?!?
“好?!瘪疑厝A道,“一應賬單,我會同報社打招呼,這是與克拉拉一體的官司,所有花費都是從報社的公益支出里面出?!?
亞摩斯道,“克萊爾,我只需要最基本的收費。”
“你會不會吃虧?”褚韶華不喜歡讓朋友吃虧,《正義報》的所有收入都會投入到對女性的公益支出,亞摩斯對她的事一向盡心盡力。
亞摩斯的眼睛里泛起溫柔的笑意,他說,“我現(xiàn)在接到許多工作,還兼職報社的法律顧問,你帶給我的,不只是名譽上的恢復,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褚韶華接受亞摩斯的好意,“我們必將是終生的朋友,亞摩斯?!?
克拉拉對于褚韶華的智慧沒有絲毫的懷疑,盡管起訴州政府不是小事,但是,她相信褚韶華。
殺了約翰的克拉拉有一種無所畏懼的勇氣,她在接受《正義報》采訪時說,“不論如何嚴重的家庭暴力,警察都以簡單的家庭矛盾處理,我所遭受的悲劇,現(xiàn)在可能還有許多女性正在遭受。起訴州政府,是為了想讓政府對女性家庭暴力得到足夠的重視,給予女性足夠的事實上的保護。所有賠償金,我將一并捐獻給公益機構。我不是為了錢,我是為了為所有的女性爭取一個更有安全感的婚內保障?!?
阿萊克斯州長早餐時看到這則采訪后氣的將報紙摔到地上死死的踩了又踩,憤怒的低聲咒罵,“這女人的采訪詞簡直比政府的官方發(fā)還要嚴謹,一定是經過設計的!可惡的東方女人!她為什么不好好的在她們那愚昧骯臟的國度,她為什么要來波士頓?!這個邪惡的東方女巫!”
州長夫人對丈夫的發(fā)飆仿若未聞,她優(yōu)雅的拿起一片吐司面包,“親愛的,你能有風度一點嗎?過來吃早飯好嗎?”
阿萊克斯發(fā)了一通脾氣才到餐桌旁坐下,臉色仍是黑的,“明年是大選的年份,這對我們不利。”
州長夫人遞給他一杯熱牛奶,“喝一點牛奶,心情會好?!比缓笳f,“你介意我接受記者的采訪,對克拉拉小姐表示一些我個人的歉意嗎?”
阿萊克斯臉上再起慍怒,緊緊的握住透明的牛奶水晶杯,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的妻子,驚叫,“你要對這個被東方女巫迷惑的女人道歉?”
“親愛的,聽我說,我們心里都明白,州議會必然會通過女性選舉權的投票,憲法修改就在眼前。這不是我們一個州反對便能阻止的事了,何況,不少我們同黨派的議員也支持女性選舉權的投票?!敝蓍L夫人梳一個高貴整齊的髻,金色的發(fā)絲在早晨的陽光下閃耀著淺色光華,她年紀不輕,人卻保養(yǎng)的極好,有著標致的五官與不緊不慢的腔調,以及無與倫比的清晰鎮(zhèn)定,州長夫人道,“既然風往這個方向吹,我們不要逆風而行。克拉拉小姐的婚內生活的確深受傷害,我們應該對此有一個表態(tài),這會贏得女性的極大好感,對明年的選舉有利?!?
“可是,米勒伯父那里……”
州長夫人的神色沒有半點改變,音調依舊帶著那種不急不徐的優(yōu)雅,她道,“約翰已經死了,他的死,已經為家族名譽帶來莫大恥辱與傷害,難道還要為一個臭名昭著的死人影響你的政治前途?這并不值得?!?
“所以,如果有記者采訪你關于克拉拉女士的官司,請你一定要表示出巨大的同情與歉疚,要做出改善女性婚內狀況的正式承諾。”州長夫人有一雙翡翠綠的眼眸,神色比翡翠更加堅硬,“我們,要開始準備如何獲取明年的女性選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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