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兜里有錢有票,但卻不敢吃,怕跟垃圾工的身份不相符,露了破綻。
王大海是新來的,在垃圾站干的活兒都是最底層、最消耗體力的雜活,分揀油污廢鐵、清理廢棉爛紗、搬運壓得死沉的紙殼山......
趙振國聽著王大海的訴說,心里五味雜陳。
他拍了拍王大海的肩膀,安慰道:“大海,謝謝你,哥不會虧待你的,進展如何?”
王大海又夾了塊雞塊,放進嘴里,一邊用力地啃著,一邊含混不清地說:
“振國哥,我才去那垃圾站沒多久,就感覺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憋屈。你都不知道,老陳那雙眼睛,賊精賊精的,就跟探照燈似的,一刻都沒放松過對我的警惕?!?
他頓了頓,咽下嘴里的雞肉,眼神里閃過一絲憤懣,接著說:
“就說那院子深處用舊鐵皮和油氈搭起來的棚子吧,那可是個‘核心’地兒。里面存放著初步分揀好的、價值高的廢銅和鋁錠,過磅記賬這些關(guān)鍵事兒也都在那棚子里搞,就跟個藏滿寶貝的小金庫似的。我每次只要稍微靠近那么一點點,老陳就跟幽靈一樣,‘嗖’地一下就冒出來了?!?
王大海皺著眉頭,模仿著老陳那令人厭惡的腔調(diào):“要么就扯著嗓子支使我,‘小毛!瞎晃悠什么呢!這邊!這堆紙殼再不捆好,風(fēng)一刮得滿天飛!趕緊的!’那聲音,就跟趕鴨子似的?!?
他氣呼呼地又夾了口菜,繼續(xù)說道:“還有的時候,他會突然塞給我一把大掃帚,板著個臉命令我,‘王小毛!發(fā)什么愣!沒看見地上又漏油了?拿鋸末來吸!弄干凈點!’美其名曰‘講究衛(wèi)生’,其實就是不想讓我有閑工夫去接近那棚子。”
王大海越說越氣,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最可氣的是,他時不時就來那么一句,‘嘖,笨手笨腳的!離那棚子遠點!碰倒了銅錠,賣了你都賠不起!’反正我覺得老陳還有那個棚子,都有問題!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