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驍一宿沒睡。
練劍到半夜,胸腔里的怒氣依然沒消散一點,寅時便直接去了詔獄,連夜親審。
他一身窄袖玄衣,大步邁進(jìn)暗牢里,腳下是泥濘的血水,昏暗的牢房在深夜更添幾分陰森,卻不及他身上森然的氣勢。
劍霜離了他三步遠(yuǎn)的距離跟著,還感覺后背都發(fā)寒。
親守的禁軍和獄卒都不由的屏息凝神,不敢大聲喘氣。
“把莫世康提來。”他聲音冰冷。
“是!”
凌驍直接大馬金刀的在太師椅里坐下,等了片刻,莫世康便被提來了。
兩個獄卒將他綁到了對面的十字架上。
莫世康一看這陣勢,都嚇傻了,忙不迭的喊著:“這,這是讓什么?!侯爺,侯爺,我都招明白了呀,那件事我真的不知情,我年紀(jì)大了,家中生意早交給兒子打理……”
他猛一對上凌驍陰鷙的眸子,嚇的臉色瞬間慘白,堵在嗓子眼兒里求饒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了,渾身都哆嗦了起來。
凌驍手臂搭在椅臂上,指節(jié)不輕不重的敲著,語氣漠然:“進(jìn)了詔獄的人,沒有吐不出來的真話?!?
他抬眸看他,唇角勾起森然的笑:“只有想死卻死不了的人?!?
莫世康渾身冰冷,幾乎要喘不上氣來,僵硬的被獄卒綁在十字架上。
他哆嗦著:“我,我真的已經(jīng)交代了,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莫子謙,你可以審他……”
凌驍聽到“莫子謙”三字,臉色更陰沉了。
“詔獄人手充足,通時審一百個都不成問題。”
莫世康慌忙求饒:“凌侯,侯爺,侯爺我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愿意用黃金千兩,萬兩!求侯爺……”
凌驍眼里已經(jīng)有了不耐,掃一眼劍霜,劍霜直接上前,拿把刺刀直接扎進(jìn)了莫世康的肩胛骨里。
“??!”
莫世康慘叫一聲,臉色凄厲。
殷紅的血從肩頭蔓延開來。
這一夜,詔獄燈火通明,凄厲的慘叫聲不絕于耳,但凡與逆黨案有牽涉之人,無一幸免。
“侯爺,這是目前審出來的口供,按侯爺?shù)姆愿溃揽凳侵攸c審的,已經(jīng)用了極刑,后來他改口說莫子謙并不知情,但凡有關(guān)陳家的事,都是他親自辦的,但也只是幫陳家運(yùn)貨跑腿,送了一些禮物,卻沒有和永王有關(guān)的事?!?
劍霜拿著口供來給凌驍看。
“其他人呢?”凌驍眼神漠然。
“其余莫家的幾個管事審過了,也吐出什么來,其中一個知情的劉管事也只說莫家和陳家交好,經(jīng)常幫陳家采買,但也只是正常交際往來而已……”
劍霜頓了頓,又接著道:“莫子謙那邊,什么也沒問出來,他知道的事比劉管事還少,想來他在莫家接觸不到核心利益。”
莫世康有九個兒子,自然不可能個個兒重視。
凌驍邁著步子往外走,路過一間牢房時,腳步頓了頓,莫子謙被扔在里面,靠墻坐著,低垂著頭,發(fā)絲凌亂,渾身血污,往日里清貴的公子,此刻少見的狼狽。
凌驍陰冷的眸子盯著他,袖中的手收緊,就這么個沒用的廢物,竟也值得她這樣上心么?
他算個什么東西。
莫子謙已經(jīng)意識模糊,察覺到銳利的視線,才抬頭看過來,慘白的臉色,唇角記是血污。
凌驍目光陰鷙的盯他一眼,抬腳走人。
莫子謙木然的坐在原地,眼里已經(jīng)沒了波瀾起伏,禁軍來提他的時侯,他就知道自已會是什么下場。
他在莫家用盡全力,汲汲營營,和那么多兄弟明爭暗斗,最終卻成為父親的墊腳石。
他扯了扯唇角,口中又溢出鮮血來,他這一生,原本就不值得。
凌驍走出詔獄的大門,劍霜跟上他的步子,小心翼翼的問:“侯爺審了一宿沒睡,要回府休息嗎?”
凌驍腳步頓了頓,想起姜月瑤那張可恨的臉來,他審了一宿的案子,胸腔里積壓的怒氣卻還是沒有消散半點!
他陰著臉:“不必,去刑部。”
劍霜忍不住一個哆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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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瑤昨夜意外的睡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