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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白色的霧團(tuán)在天地之間翻滾,連綿不絕的蟒牙嶺橫亙在蒼茫的荒原之上,隱若霧團(tuán)之間,仿佛青色長龍。
就在蒼茫的薄霧之間,一個少年,背著藤編的小藥簍,手抓住從崖石懸掛下來的樹藤,在嶙峋尖銳的山石上尋找可以落腳的空隙,努力往山脊攀爬。
那少年身穿獸衣,腰間用草繩扎緊,凌亂的頭發(fā)下有一張清秀的臉,看上去瘦弱,露出來的膀子卻肌肉結(jié)實,上面有好幾道被樹藤跟嶙峋山石割破的血口子。
天沒亮就從寨子出來,爬了大半天,到半山腰就筋疲力盡,少年找到一處可以避風(fēng)的石窩子,看著里面不像是什么兇禽猛獸的巢穴,就將藥簍子從后背卸下來,人鉆進(jìn)去歇息。
半山腰的濕氣額外重,石窩子里的四壁都滲出露水,地上一片濕滑。少年找了一塊石板墊屁股下而坐,伸手到藥簍里,在沿路采摘的藥草里,翻出一塊昨夜剛薰烤熟的獸肉,撕下小塊啃著吃。
獸肉吃完,少年手在獸衣上擦了兩下,從懷里掏出一卷帛書。
不多的二十多張帛頁,也不知道經(jīng)過多少人的手,邊角都摸爛,帛書上的字跡、圖案變得模糊不清,少年卻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讀得津津有味:
“涂山,西荒諸嶺之首,絕壁萬仞,嶺谷多松桐藤葛,嶙峋怪石,有獸其狀如羊而馬尾,其脂可治裂傷……”
這薄薄二十來頁帛書,剛到陳尋的手里時,封面上還有模糊“西荒”二字,后來字跡就磨得只剩下淡淡的灰白痕跡。
陳尋也不知道把帛書看過多少遍,差不多每一個字,每一幅畫都熟記在心里,但是稍有空暇,他都會忍不住將這卷帛書翻出來看一遍,想從中發(fā)掘這個世界更多的秘密。
只是這二十來頁的帛書,總共也不到三四千字,又能讓陳尋從中發(fā)掘多少秘密?
石窩子外,連綿不絕的蟒牙嶺綿延*百里長,還只是涂山北嶺的一支余脈。
西荒絕域涂山主脈綿延有萬里,然而就是這綿延萬里的涂山,還只是西荒絕域的一角,而域廣十?dāng)?shù)萬里的西荒,更只是無盡云荒大陸的九域之一……
這方天地到底有多廣袤,是三年多來困在蟒牙嶺的陳尋所難以想象。
西荒遍地都是兇禽猛獸,只有在部族附近才稍稍安全些。
陳尋三年多來,都沒有能力走出方圓百里之地,更不要說去探尋外面的天地到底有多廣袤了。
陳尋長吸一口氣站起來,走到石窩子的邊緣,眺望遠(yuǎn)處滾滾翻涌的霧海,眺望在霧海中若隱若現(xiàn)、仿佛山脊,宛如尖銳蟒牙蜿蜒,杳無盡頭。
叫這云氣景象一激,陳尋郁積的心境稍開闊些,他矮身將藥簍子背起來,想著繼續(xù)上路。
雖說這里離山腳村寨不過二三十里,但天黑之后的兇險,是誰都預(yù)料不到的。要是不能趕在午時爬上前面那道山嶺,陳尋就只能提前下山了。
陳尋將藥簍子底下掛出來的草繩綁腰上,將藥簍子穩(wěn)穩(wěn)的綁好,剛沿著山崖爬出去不遠(yuǎn),東邊天際就有大片的烏云聚集。
霧海未散,烏云又來,見慣西荒變化詭異的天氣,陳尋附在崖石上,警惕的看著天邊云氣的變化。
山風(fēng)漸大,在嶙峋的崖壁間狂呼怒嘯。
嶺谷里的草木仿佛波濤動蕩,無數(shù)枯枝爛葉卷起,漫天遍地的飛卷。
滾滾的霧海很快被狂風(fēng)席卷一空,烏云遮得天地昏暗,隱隱的能聽見巨獸的凄烈嘶吼,巨大的弧形電蛇打在遠(yuǎn)處的山脊上,雨幕從遠(yuǎn)及近,迅捷而來。
陳尋身手敏捷的爬回石窩子,看著石窩子外很快就掛出像水簾子似的雨幕,心想就算大雨現(xiàn)在就停下來,崖石也濕滑一片,今天就不要想爬上山脊去摘烏鈴子草了。
石窩子有些內(nèi)斜,雨水打進(jìn)來,很快積出一洼水,陳尋找了個高處,依壁而坐,將防身的一支短柄木矛橫在膝前,防備有什么野獸也鉆到這石窩子里來避雨。
雨勢不停,陳尋就被困在石窩子里出不去,閑下來,也只能回想這三年來發(fā)生他身上的詭異變故:
三年前在地球,他只是一個剛從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的青年學(xué)生,畢業(yè)后離開學(xué)校,離正式到簽下工作協(xié)議的醫(yī)院報道,還有兩個月的悠閑時光,他就背上行囊,帶著剛與戀人分手的郁苦,獨(dú)自走上前往青藏高原之巔的旅途。
在從拉薩到江孜的路上,途經(jīng)傳說中的須彌山大雪峰,山腳下陽光燦爛、晴空萬里,雪峰之巔突然間云氣洶涌,蕩起層層漣漪。
天際的云氣飛旋,很快形成幾乎能將整個須彌山雪峰吞進(jìn)去的巨大氣旋,雷電撕裂天空,銀蛇亂舞,在電閃雷鳴之中,一道黑壓壓的風(fēng)柱從氣旋中心釋出,吹得天地間石飛樹折。
他不知道晴空萬里的須彌山大雪峰,為何會突然有如此狂暴的龍卷風(fēng),他沒有來得及逃走,就被卷到黑色風(fēng)柱當(dāng)中,被巨大的吸力拉扯到半空。
風(fēng)柱的頂端不是云氣混沌的虛空,而是一個暗幽黑沉的*,黑沉沉,看不到一點(diǎn)光,附近的光線也劇烈的扭曲變形。
黑暗洞口在虛空中剛生成時還不大,只有農(nóng)村里偶爾能見的石磨盤那般大小,卻有無窮的吸力,將無數(shù)被風(fēng)柱卷上來的大樹巨石,以及遠(yuǎn)近羚羊、牦牛等一切或生或死之物,無情吞噬。
陳尋眨眼間被吸卷到虛空*邊緣,一張額頭長有青色巨角的猙獰巨臉,突然從*里探出來,青面獠牙、血盆大口,三只血色巨眼,額頭正中的那只巨眼射著黑幽幽的光芒,鼻腔噴出的氣息滿是火山琉璜的氣味。
乍見六臂巨魔,陳尋差點(diǎn)就嚇得魂飛魄散。
待巨魔半個身子從狹小的空間洞口掙扎而出,陳尋才看清楚它身上六條胳膊有四條齊肘斬斷,身上天生黑色鱗甲,幽沉無光,大片剝落,露出無數(shù)或深或淺的創(chuàng)口,流出滋滋冒煙的青色血液。
說來也奇怪,巨魔身上只要有一滴血液滴下來,周圍的空間就生成無數(shù)枝形電蛇雷光擊來,瞬時叫滴落的血液消彌無形,似乎拒絕任何一點(diǎn)異界之物沾染地球。
天地間還醞釀著更巨大的雷霆之力,到處都閃爍著藍(lán)幽幽的電弧光,巨魔似乎也因此不敢從虛空*爬出來。
巨魔看見浮在*邊緣的陳尋,張嘴就問:這是何方天域?
巨魔聲若雷霆,陳尋當(dāng)即就被震昏過去,也許也可以說是嚇昏過去。
再醒過來,陳尋就赤身條條的躺在蟒牙嶺的深谷里。
無數(shù)道紫色的柱形閃電從虛空狂轟下來,比荒原任何一刻降臨的雷電,都要暴烈百倍、千倍、萬倍,然而坐在他身前的六臂巨魔,身后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巨幕撐起,將攜天地之威的無數(shù)雷電都擋在外面,不能進(jìn)犯分毫。
遠(yuǎn)處的山嶺高峻萬丈,然而稍沾紫色閃電,就山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