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藥說完,就見楚晝直挺挺地朝她走過來,臉色有些陰沉,她不由自主退后一步,以為他生氣了。
果然是自作多情了嗎?
梁藥有些無奈地想。
這次來給他過生日,其實(shí)已經(jīng)不是為了梁雯了,而是聽到他悲慘的過去后,她頭腦發(fā)熱,同情心泛濫的結(jié)果。
然后一沖動就跑了過來。
她覺得他不能永遠(yuǎn)活在過去,就算不過生日也不代表什么都沒發(fā)生,還不如盛大慶祝一番,用快樂的記憶代替掉悲傷的回憶,這樣他才能向前看。
不過楚晝要是嫌她多管閑事,她也無話可說。
不多時,楚晝已經(jīng)走到了她面前,黑眸沉沉地看著她,呼吸略顯急促,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嘴唇淡得一點(diǎn)顏色都沒有,面露病態(tài)。
梁藥一愣,“你……”
剛說一個字,少年就抱了過來,他一句話也沒說,雙臂緊緊環(huán)著她的腰,黑乎乎的腦袋埋在她頸間,氣息異常灼熱。
“喂,你怎么了?”梁藥整個人都僵住了,倒也沒有馬上推開他,少年的身子燙得不像話,幾乎把所有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像是脫力了一般。
梁藥皺了皺眉,伸手摸向他的額頭。
好燙。
他竟然在發(fā)燒!
她聽趙億豪他們說楚晝只是小感冒,還以為是咳嗽流鼻涕之類的,沒想到是發(fā)燒這么嚴(yán)重。
“喂,你能站穩(wěn)嗎?我扶你回去。”梁藥拍了拍他的肩膀問。
楚晝聞著她身上濃郁的玫瑰清香,閉著眼,良久才低低應(yīng)了一聲,“嗯?!?
可身體卻賴在她身上沒有動。
梁藥無語又無奈,一只手撿起被他無情扔在地上的傘,另一只手挽住他的胳膊強(qiáng)行拽著他前進(jìn),“好了,趕快回去躺著,外面下這么大雨,你也不嫌難受?!?
她暗自嘆息,她在這蹲了幾個小時,本來還想裝暈倒在他懷里博個同情,順便加固一下她的小白花人設(shè)。
結(jié)果他竟然比她先暈!
她還要辛辛苦苦把他扛回去!
她想拿一回女主劇本就這么難嗎?
梁藥費(fèi)了好大勁才把他扶到家,又把他搬到了床上,一路上雨那么大,一把傘根本擋不了什么,他們兩個人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有點(diǎn)濕。
梁藥從他房間拿來干凈的衣服讓他自己換上,她則隨便找來吹風(fēng)機(jī)吹一下。
“你有量過體溫嗎,多少度?”
梁藥端了盆熱水過來,拿濕毛巾蓋在他額頭上。
楚晝乖乖躺在床上,垂著眼道:“沒?!?
“吃了藥嗎?”
“沒。”
梁藥嘴一抽,“你不會告訴我,你從早上一直躺到現(xiàn)在吧?”
“嗯?!?
梁藥簡直服了,“你爸媽呢?”
“不在。”
“……”
梁藥有點(diǎn)想爆粗口,我他媽當(dāng)然知道他們不在,就是想問他們?nèi)巳ツ牧?,什么時候回來!
她看著他慘兮兮地捏著被角,像根沒人疼的黃芽菜,哪里像什么少爺,她有氣也發(fā)不出來,最終嘆了口氣,站了起來,“你好好休息吧,我……”
“你要走?”楚晝敏感地抬眼看她,語氣竟帶著一絲緊張。
梁藥再怎么冷血也不會把病人扔在家里,耐著性子哄道:“不走,我去給你煮點(diǎn)粥,要走也等你病好了走?!?
楚晝沉默了兩秒,道:“病好了也不能走?!?
“……”
梁藥懶得理他,徑自去了廚房,小時候妹妹經(jīng)常生病,她都負(fù)責(zé)幫忙照顧,所以她做起這些來是輕車熟路。
楚晝生病后和平時判若兩人,有些孩子氣,給他吃藥,嫌苦,要放糖;煮粥給他喝,嫌燙,要她吹吹,還要一口一口喂;哄他睡覺,還必須要握著她的手,否則他會一直盯著你絕對不眨眼。
這些梁藥都忍了,服侍得他周周道道,終于把楚少爺給哄睡著了。
真的會累死。
她吐出一口氣,坐在床邊看著少年安靜的睡顏,又看到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心情有些復(fù)雜,尤其是看到他手腕上淡淡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