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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章1o6何由訴蒼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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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趙將軍的消息了?”
陳重吃驚的問道,他看了看李四海,示意隨從將軍報遞上來,當著李四海的面翻看起來。關東朝廷行險捋奪趙行德兵權,滴水不漏。此后軟禁趙行德,防范更是密不透風,趙行德雖有部將握兵在外,弟子在外面行走,但沒得到朝廷的允許,連只片紙都不能傳遞出來。丞相府已經(jīng)遣使向鄂州要人。宋朝答復得客客氣氣,內(nèi)容卻十分堅持。只要夏國沒交回襄陽、洛陽,趙行德部將仍然割據(jù)河南,就不可能讓趙行德回夏國。夏國困于東西不能兼顧之局,現(xiàn)在不可能與宋朝翻臉開戰(zhàn),趙行德成了一個人質(zhì),被看押得很緊,連神通廣大的軍情司也無法通風報訊。
李四海搖了搖頭。他素聞太子殿下看重趙行德,甚至在登基后可能倚為左膀右臂,這場合無疑說明傳不虛。他若無其事地將冰鎮(zhèn)的梅子放入口中。作為最尊貴的開國博望侯世子,李四海前程錦繡,但絕沒有拜相的可能,也不會去嫉妒趙行德。他透過晶瑩的琥珀杯看著臺上美人兒翩翩起舞,嘴角浮現(xiàn)一絲笑容。在宋國境內(nèi)馬不停蹄,但到了洛陽之后,李四海反而安住了下來。一是因為現(xiàn)在天寒地凍,就算趕到蔥嶺,仍然大雪封山不得通過,二是他不想讓護國府覺得自己太過急切。反正海西港的船隊也還沒成軍。世上長于謀國,拙于謀身者不多,李四海更不是那愚笨之人。以趙行德之才具固執(zhí),在宋國受受折辱,對他未必不是好事。李四海更為好奇的是,以岳飛治軍之嚴,曹良史心機之密,趙行德到底能傳遞出什么消息?
李四海正尋思間,林凈婉已獻舞完畢,若有似無地朝這邊瞪了一眼,轉身退場而去。大觀樓大堂上的客人大聲喝彩,連樓上雅座也將樓板踏得“嘭嘭”直響,仿佛樓都要塌了。宋人最好聲色之樂,關中第一舞姬來到洛陽獻舞,眾人爭先一睹為快,場場都是爆滿。臺下仆役捧著雕花木盤上,銀錢高高堆起。李四海不滿地撇了撇嘴,心痛地從懷中摸出一張福海金票,放在盤子中讓仆役端出去。雖然大觀樓不比那些鄉(xiāng)村野店,為了不拂客官的面子,引起糾紛,不會報出打賞銀錢的數(shù)目。但這個樣子,李四海還是要做出來,否則他的日子就不好過。
這時,陳重已經(jīng)看完軍報,看著這場面,臉上似笑非笑,嘆道:“你們兩個要鬧到什么時候?博望侯世子的正妻,大夏將來的一品命婦,居然在大觀樓歌舞娛人,這若叫關東那些書生知道了,豈不要笑掉大牙嗎?”李四海有些尷尬道:“這不還沒正式成婚嗎?”“博望候當年可是與人家歃血為盟、約為親家的,”陳重搖了搖頭,半開玩笑,半是認真道:“如今天下多事,你若添亂的話,我這里就不許?!?
“唉——”李四海嘆了口氣,“真是前世的冤孽啊。”
他怎么也沒想到,費勁心機勾搭上的頭牌舞姬,居然是他一直想擺脫掉的未婚妻?!皵[夷人的風俗也太奇怪,女人居然不許男子再娶。女人嘛,有些日子是漂亮迷人的,其他時候都是累贅,我何必受這個辣婆娘的管束。”李四海搖搖頭,似乎為自己擺脫不了的命運而遺憾。見陳重的臉色微沉,李四海又改口道:“當然了,身為博望侯世子,為國家和親,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我也很崇敬陛下夫婦,恩愛足以為萬民表率的?!彼行┬奶撍频囟似鹆司票?,改口問道:“趙將軍有什么消息嗎?”他的眼睛落在桌上,陳重剛剛看完的那卷軍報。
“這是,”陳重將案卷推給他,臉露微笑道,“他的揭帖,你想看?早說。”
“是嗎?”李四海眼中浮現(xiàn)一絲異色,放下酒杯,拿起揭帖,一目十行看了下去。
趙行德被軟禁之后,雖然不時有人見到他,但在宋朝的監(jiān)視下,他極難向外傳遞消息,或者說,趙行德本身不曾試圖傳遞什么消息。而現(xiàn)在,居然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大篇揭帖,內(nèi)容居然與河南局勢完全無關,指斥宋朝勞什子地方官逼良為娼。軍情司實在無法理解曹良史和岳飛是怎么想的,難道是暗示他的部屬,趙行德安然無恙。趙行德難道當真這么閑嗎,從手握十萬大軍到身陷囹圄,還有閑心來管閑事?
“關東人,”李四海搖了搖頭,“這家伙就是個關東的傻瓜。”
他嘴角翹起,嘲諷般笑道:“這是一場好戲啊,在這個時候,他們居然更關心勞什子‘逼良為娼’?不過,丞相大人,還有軍情司該高興了?!标愔攸c了點頭,李四海雖然有時行荒唐,但眼光卻是有的。宋人此時突然鬧這么一出內(nèi)訌,倒是讓他大大松了口氣。倘若關東利用趙行德在河南打下的底子北伐遼國,待料理完西面羅姆突厥,回過頭來,又要面對一個強大的宋國,統(tǒng)一天下的時機就一去不返了。
“在關東看來,這是義不容辭的事,”陳重微笑道,“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什么想法?”李四海一愣,他深知陳重,他這個態(tài)度,就是已經(jīng)有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