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議還沒有開始，匆匆趕路而來的老將徐文虎神色略顯疲倦，若有所思。安北上將軍6卿宗在和丞相柳毅低聲而熱烈的敘舊，陳宣、柳毅、6卿宗，當(dāng)初是驃騎軍橫掃北海沿岸部落的三把利刃。夏皇陳宣咳嗽了一聲，又對行軍司上將軍張善夫點了點頭。

張善夫神色鎮(zhèn)定，舉步上前，現(xiàn)打量了一下環(huán)繞在地圖面前的老面孔，拿起一根指示棒站到地圖前面，沉聲道：“現(xiàn)在我來簡要介紹四方邊境的態(tài)勢。接下來，請諸位講述自己的意見?！毙煳幕?、項石、吳庭、謝元四位上將軍都停止了寒暄。在他們身后，龍牙軍的衛(wèi)士小心翼翼地將含光殿的殿門關(guān)上。

張善夫的介紹的很慢，很細，聲音單調(diào)而清晰，不帶任何個人的感情色彩。在西部邊境，大食和突厥的各諸侯原本已經(jīng)四分五裂，但是西方列國的入侵和燒殺又使他們暫時團結(jié)起來，自從失去耶路撒冷后，二十多年，信不同教派的雙方戰(zhàn)事不斷，都在積蓄武力準(zhǔn)備決戰(zhàn)。在頻繁的接觸和戰(zhàn)斗中，雙方的軍制和政制也在相互滲透，其中，位于夏國和蘆眉之間海西地的羅姆國吸收了西方的分封制，又得到東西方貿(mào)易的滋潤，勢力逐漸強大。羅姆國現(xiàn)在隱隱已是突厥和大食諸侯的盟主，蘇丹禁衛(wèi)軍有五萬精銳的騎兵，臣服于它的突厥和大食諸侯的軍隊集中起來可達到二十萬人。它對蘆眉國的威脅也最大，同時也對夏國在黑海東岸修筑的鎮(zhèn)西堡和海西港構(gòu)成了威脅。

蘆眉的情況正在滑向更糟糕的方向。面臨異教的大食和突厥人的威脅，蘆眉向西方求助等于引狼入室。那些十字軍建立的藩鎮(zhèn)，除了奉蘆眉為正朔之外，根本不聽號令。為了對抗異教徒的威脅和十字軍的蠶食，蘆眉正在加強與羅斯國的合作。蘆眉國皇帝已經(jīng)垂垂欲死，皇長女安娜公主，就是最積極的推動者，蘆眉有可能與羅斯國的聯(lián)姻。羅斯國王如果支持安娜成為蘆眉的女皇，他們的兒子有可能成為蘆眉與羅斯兩個國家的統(tǒng)治者，將蘆眉的財富與羅斯蠻族軍隊合為一體，成為一個新的強大帝國。

當(dāng)張善夫講到這里時，安北上將軍項石鼻子里輕蔑地哼了一聲，對丞相柳毅小聲道：“里通外國，依我看，這位蘆眉的太平公主，只有兩個下場，一個送到尼姑庵，一個砍頭?！绷阄⑽⒁恍?，未置可否。而輜重司的上將軍謝元一如既往地在一本寫滿字跡的筆記上飛快地記錄著。

羅斯國的上一任國王弗拉基米爾已經(jīng)強娶了一位蘆眉國的公主，作為他三百多位妻妾中的正宮。羅斯國因此舉國信奉了蘆眉的國教，號稱正教。弗拉基米爾死前，仿照夏國的長子繼承制，將王位傳給了穆斯提，而這穆斯提居然將十一個兄弟全部圈禁起來。他加強了對羅斯各地的控制，并利用正教迫使各地的諸侯承認他是羅斯國唯一有資格與天神溝通的王者。穆斯提將國內(nèi)四分之三的土地和財富都收歸王室所有，這使得羅斯國底層的百姓生活極為艱辛，卻供養(yǎng)出一只龐大的軍隊。羅斯國的人口不過五百余萬，王室軍隊卻達到了十五萬。穆斯提又壓榨了大量的糧食、毛皮等物，向南販運到蘆眉國，將換來的財富和各種奢侈之物賞給忠心于他的大臣和將領(lǐng)。羅斯國的西部，波蘭王國、立陶宛公國、匈牙利等王國也是以武立國，西南有游牧的突厥人，打仗沒占到多少便宜。向東展受到夏國的阻攔后，穆斯提便把目光投向了南方，他軍隊還在不停地討伐位于羅斯國南方的弱小部族，想要將這些新的領(lǐng)土和民族并入羅斯國。他積極地回應(yīng)蘆眉國安娜公主伸出的橄欖枝，想讓他龐大的軍隊有用武之地。

“那位安娜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燈，和囚禁兄弟的穆斯提倒是一對兒。”項石輕聲嘀咕道。

張善夫介紹了西部邊境大致情況后，接著便提出了行軍司制定的攻打羅斯國的計劃。

“要促成這一樁聯(lián)姻，羅斯國必須展示自己強大的軍力，因此，向南方征伐那些弱小的部族，就是最好的手段。”張善夫緩緩道，“我們的計劃，就是援助那些抵抗羅斯國的小部族，讓穆斯提不斷地往南方添兵，當(dāng)他的東方防線空虛下來之后，安北軍便越過石山，攻入羅斯國境內(nèi)去，迫使穆斯提舉兵迎戰(zhàn)。然后，安西軍從海西港出，登6后沿著河流行軍，偷襲他的王城?！?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