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卿終于有些好奇了,問,“是什么???”
楚渝一笑,故弄玄虛,“不告訴你。”
趙長卿白楚渝一眼,看他面色已經(jīng)很不錯了,方抿抿嘴道,“有件事,我想問你?!?
“什么事?你父親升官的事么?”楚渝簡直一猜就中。
趙長卿早對他這種本領(lǐng)見怪不怪了,老實的點頭,“我爹這幾天雖說高興,也很是忐忑不安。”
楚渝并未吊趙長卿的胃口,“衛(wèi)所與我父親手下的邊軍不一樣,邊軍是征募的兵員,各地都有。衛(wèi)所是當?shù)剀姂舫檎{(diào)組合的衛(wèi)隊,這里面,不論是總旗、百戶、千戶,都是邊城人擔任。所以說,邊軍與衛(wèi)所軍的山頭是不一樣的。偏偏百戶是正六品,官階不高不低的,既出缺,當然會一層層的往上報。青遠在我父親身邊做事,你與我們都熟的,咱們對你家的家風(fēng)也知道些。趙大叔是個實在人,做總旗也有些年頭了,當差勤勉,再升一步,也不為過。青遠看到文書時,順嘴提了一句。父親也問了我。你只管叫趙大叔認真當差就是?!?
趙長卿笑,“總之多謝你們美了。我爹這人,沒什么野心,朱百戶出缺的事,我們都是后來才知道的。他根本沒往上活動,竟有餡餅掉頭頂,心里真是又驚又喜?!彼矣X著天大一般的事,于楚渝梁青遠,不過一句話。只是,她未料到梁青遠會替她家說話就是,畢竟,她跟梁青遠只是面熟而已。
“若真要謝我,不如給我做個香囊正好過些日子戴?”
趙長卿笑,“那你以后要小心被我訛了。”做個香囊她爹升正六品,那她多送幾個呢?當然,這只是玩笑。
楚渝一笑,對趙長卿道,“朱百戶留下的缺是宋千戶的手下,趙大叔之前都在趙千戶這邊,這百戶的缺,如今是落到趙大叔頭上了。不過,還是要往宋千戶那里打點一二才是,別叫他心里不自在?!?
趙長卿悄悄對楚渝道,“已經(jīng)送了一大筆銀子,我家的積蓄去了一半。”前些天請客吃酒,其實也收了不少禮物,折合起來也有幾百兩,算下來并不太虧。
楚渝笑,“莫這般短淺,趙大叔把百戶的位子坐穩(wěn)了,這些銀兩不算什么?!?
“我爹那人我知道,該拿的他拿,不該拿的,他從不會伸手。”趙長卿笑,“我也是現(xiàn)在才知道做官的門門道道,不說我爹,就是我家里大舅,在知府衙門做個書吏,每年也有些油水。以前大舅在家閑著,我外祖父要面子,不想大舅做吏員,如今大舅做的順風(fēng)順水,他為人老實,不會那許多彎彎繞繞,不過,日子也過的比以前寬敞許多?!?
“怪道人們這樣拼了命的奔官場前程,明面兒上的俸祿有限,好處都在俸祿之外呢?!壁w長卿總結(jié)道。
“有好處,自然有壞處?!?
趙長卿抿一抿唇,半晌方道,“做什么都是一樣,要不也不會有塞翁之說了。做官有利有弊,做民更不自在,若要萬事如意,恐怕天上的神仙都不成的?!?
楚渝不禁一笑,“你一個小丫頭,倒說這樣沒朝氣的話?!?
趙長卿瞟他一眼,“我是少年老成。”
楚渝把畫冊合上,重新放回原位,見趙長寧蘇白跑回來,就與趙長卿一道出去喝茶了。
楚渝脾氣很不錯,同兩個小家伙說了不少話,待得片刻,楚渝便告辭了。
晚上,趙長卿同趙勇說了楚渝的話,道,“果然就是咱們猜的,楚將軍還算知道咱家一些。楚哥哥說,衛(wèi)所是邊城人的地頭兒,邊城軍是外來兵的地盤兒,各不相同。楚將軍跟楚哥哥打聽過爹爹的品性,后來便點了爹爹補這缺。楚哥哥說,只要咱家把宋千戶打點妥當了,便沒什么問題?!?
趙勇摸摸趙長卿的頭,笑,“爹是沾我閨女的光啊。”
“看爹說的,與楚姐姐認識的又不只是我一個。”趙長卿笑,“爹爹還記不記得,母親剛生了阿寧阿蓉,我和爹爹去平安寺給他們算卦,那天是遇到過楚將軍的。爹爹那時說話不卑不亢,可有氣度了。說不得,楚將軍還記得爹爹呢。”
“這都多少年的陳事了?!?
“若是兩家沒往來,可能會忘記。咱們兩家本就來往的多,楚將軍不大可能會忘記。再說了,要是爹爹平日里似隔壁趙大似的,我再跟楚姐姐認識也沒用啊?!壁w長卿笑,“總之,這就是爹爹的運道,爹爹天生就有百戶的命!母親天生就能做百戶太太,我就是百戶姑娘?!?
剛升了官,趙勇本就高興,再給趙長卿這樣一奉承,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稍晚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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