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日晾在客棧,行李大半已經(jīng)被打開過了,這會兒要收拾,也需一番功夫。
房間的門大敞著,似乎是看到這邊在忙碌,昨日見到的那車夫又進來了:“公子是文人,這些粗重活兒怕是做不慣,這箱子太大,還是小的代勞?!?
柳蔚其實可以搬箱子,但容棱不讓她搬。
剛好,容棱才提了兩個大包袱下樓,還未回來,此刻有人自請幫忙,柳蔚索性卻之不恭了。
這位車夫手腳是很麻利,足足十幾斤的箱子,被他隨手一抬,就抬起來了。
柳蔚在后面瞧著,眼眸倒是亮了一下。
要說那位紅衣婢女功夫不俗,柳蔚是信的,這位車夫,先前沒瞧出來,這會兒看,倒是天生神力。
那位夫人身邊的人,還真有點意思。
只是再聯(lián)想到那夫人堵塞的經(jīng)脈,柳蔚又覺得可惜,若是經(jīng)脈不閉,這小小風寒,應當也奈她不得。
有了人手幫忙,柳蔚便也不多手擋道了,她站在一邊,看著那車夫忙忙碌碌替他們跑了三四趟樓。
等到所有東西都歸整好了,才算歇了下來。
馬車外,容棱還在綁行李,那車夫倒是一點汗沒出,笑呵呵的與柳蔚調侃:“兩位公子還真是講究,出門在外,連棉被都自個兒帶著,還以為就我家紅姑娘這么計較,每回夫人出門,她都恨不得將家都搬上,原來二位公子也是同道中人啊。”
柳蔚笑了一下,心里也覺得有點麻煩。
可有什么辦法,容棱非要帶。
以前從富平縣到京都那一路,他也就兩手空空,什么都沒帶,這次卻特別事兒多,這也要帶,那也要帶,柳蔚知道,他是為了讓她在外頭也能住好一些,睡好一些,但都是習武之人,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小題大做。
等到容棱將行李綁好了,柳蔚才與這車夫道別:“雖是萍水相逢,但終歸是場緣分,昨日為令夫人把脈,知令夫人身子有旁的病癥窒其心肺,在下不才,手上恰巧還剩幾粒小丸,若夫人不嫌棄,倒可食之,固本之下,培方經(jīng)元,若調理得當,雖不至舊癥全消,到底有所舒緩。”
柳蔚說著,將一個白玉小瓶遞上。
車夫愣了一下,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瓶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柳蔚索性將瓶子塞到車夫手里,也不說什么,轉身上了馬車。
容棱在柳蔚之后上車,放下車簾前,瞧那車夫正看著自己,嘴里吶吶的,似乎想說什么。
容棱無意再聽,無論是多謝,還是詢問,都是浪費時間。
說到底,柳蔚偶行一善,用意不過是覺得那位夫人風骨不錯,這才隨手一幫,但若是因此沾染上什么甩不掉的包袱,便得不償失了。
馬車緩緩的行駛,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天地間云霧繚繞的泥石小道了。
等到車夫感覺到手里那白玉小瓶,浸得他掌心冰涼時,他才恍然回神,再看眼前,狹長的小道上,哪里還有馬車的蹤跡。
拿著小瓶,他匆匆跑回二樓,因著行得太快,險些撞到正要下樓的紅衣婢女。
婢女有些不虞:“風叔,當心一些?!?
“這……這……那個……”車夫指指外面,又指指手里的白玉瓶,口齒不清。
婢女皺眉:“什么這這那那,有話好好說。”
“那個,那個給坊主看診的公子,就是住坊主隔壁的那個公子,他說昨日給坊主看診,看出坊主心肺有窒!”
婢女愣了一下,隨即臉也是微變:“怎可能,坊主內癥之灶乃是老病根了,以前岳公子在時,亦未察覺,他只替夫人診脈過一次,會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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