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電影城遇到虞棠背著個男孩子,虞朗就留了心,把這件事當個小插曲跟父親講??防嬖V他,虞棠親口承認那是他的未婚夫,不過這件事他不能亂說,得要父親自己去發(fā)現(xiàn)。
“啊,那個男孩子長得很可愛呢?!甭愤^的虞朗插了一句,笑瞇瞇地坐到父親身邊。
虞老爺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雖然是個老古板,但在米國這么多年,什么沒見過,自然覺得虞棠把一個男孩子時時帶在身邊有些不妥。
一旁的曹管家微笑著給家主添了杯茶,然后轉身出門,迎接已經(jīng)到了大門口的虞棠。
虞棠拉著宋簫下車,跟曹管家對了個眼色,便大大方方地帶著宋簫走進去。
洛城的虞家老宅,比華國的那個要大得多,涵蓋了一整個高爾夫球場。出了主宅這一棟堪比城堡的大房子,后面還有幾棟小別墅,外加一些風景處設置的小木屋。
宋簫略整了整衣襟,不緊不慢地跟著虞棠往里面走。據(jù)虞棠所說,這位虞家家主,跟高祖皇帝長得一樣,不過他沒見過高祖。
當初他進京趕考的時候,高祖已經(jīng)過世了,是虞錦棠的父親當政?,F(xiàn)在能見到活著的高祖,對宋簫來說實在是一件稀奇的事,好奇遠遠多過緊張。
“祖父?!庇萏倪M門,就看到在沙發(fā)正中坐著的虞老爺子,規(guī)矩地行了個禮。
“爺爺好?!彼魏崗澠鹧劬?,乖巧地跟著行禮。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事情還沒弄清楚,虞泰銜自然不好擺臉色:“棠棠,這是誰呀?”
“我叫宋簫,是虞棠的同學,以前在華國的時候,我倆是同桌?!彼魏嵈蟠蠓椒降馗萏淖谝黄穑χ萏┿曊f話,他說話的語調不緊不慢的,有著這個年紀的孩子不該有的穩(wěn)重。清朗好聽的聲音,也讓人討厭不起來。
“哦,這樣啊?!庇萏┿暩呱钅獪y地笑了笑。
兩人坦坦蕩蕩的模樣,倒是消除了虞泰銜的些許疑慮,若是真有什么曖昧,合該藏著掖著才對。據(jù)虞棠所說,因為上次兩人本來是約好在洛城看球的,因為家族晚宴沒走開給耽擱了,這次請宋簫過來,是要補償他的。
“年輕人就是好,”虞老爺子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我年輕的時候喜歡鐵牛隊,那時候電視都很少,沒法子去現(xiàn)場看的時候,就只能聽廣播?!?
消除了顧慮,便想起小兒子之前說的話來,那含含糊糊的語氣,就是在誘導他想歪。想到這里,虞泰銜便瞪了一眼身邊的虞朗。虞朗不敢再多說,跟虞棠打了招呼,便找借口上樓去了。站在樓上,虞朗眸色深沉地看著下面的兩人,這個侄子,可真不簡單。
虞家懷疑他喜歡男孩子,他就把男孩子堂而皇之的帶回來,時間趕得如此湊巧。這樣一來,不僅暫時打消了虞泰銜的懷疑,還反將他一軍,但凡他告過一兩句狀,在虞泰銜那里,就會打上一個對侄子不友善的標簽。
因為上輩子是由祖父養(yǎng)大的原因,宋簫向來很會討長輩歡心,在親手給虞老爺子泡了一壺茶之后,哄得老頭徹底高興起來。
“現(xiàn)在會泡茶的年輕人可不多了?!庇萏┿暥似鹉潜珴珊每吹牟杷蛄艘豢冢髑褒埦那逑?,被完全釋放出來,讓人忍不住一飲而盡。
方才宋簫泡茶的手法,行云流水,賞心悅目,不是一時半刻能練成的。
“家祖喜好這個,耳聞目染,就學會一些?!边@樣傳統(tǒng)而謙遜的說辭,讓虞老爺子眼前一亮,如今的年輕人心浮氣躁,別說米國,就是華國國內,也很少見像宋簫這么傳統(tǒng)知禮的孩子了。
得知宋簫的外公是曲老,頓時了然:“竟然是曲老的外孫,難怪,難怪?!毕裼菁疫@樣的豪門,對于有錢或是有權的人,都沒什么感覺,但是對于文化人,永遠都是推崇的。宋簫的外公,不僅在華國傳統(tǒng)藝術圈里地位崇高,在國外也很有名氣。
“來得匆忙,沒帶什么禮物,爺爺要是喜歡,下次回國,我去向外公討幅字來?!?
一老一少越聊越投緣,倒是把虞棠給忘到了一邊。虞棠默不作聲地把宋簫泡的一壺茶都喝光了,等虞老爺子再要喝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了。
閑話說完,歸正傳,虞棠提及想跟祖父借幾個保鏢的問題。
虞家的保鏢都是精英,在家族中還沒有實權的子孫,是沒有資格配備的,如果擔心自己的安危,可以自己花錢雇人,但家中的保鏢,除非家主發(fā)話,是絕對不會給的。
“可以,”虞老爺子還是偏疼自己的嫡孫的,略微沉吟便同意了,“他們就在后院,你自己去選?!?
虞朗聽說虞棠要去選保鏢,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
虞家的保鏢團,是一群奇異的存在,他們只聽命于團長,而團長只聽命于家主。以前那個團長還比較會做人,現(xiàn)在新上來這個,脾氣比牛還倔。上周他想要其中一個保鏢跟著自己,就被那個團長直接拒絕了,說話還非常難聽。
“親愛的侄子,祝你好運。”虞朗想跟著去看熱鬧,卻被曹管家以太陽能動力車坐不下為由拒絕了。
曹管家開著小小的太陽能車,載著虞棠和宋簫往球場深處走去,跨過人工湖,繞過一片小樹林,就看到一群身穿黑色緊身衣的壯漢正在沙灘上做拳擊操。
其中一個穿著黑衣,帶著棒球帽,肩膀上還別著對講機的人,負手站在高處,盯著這些人訓練。
“新上任的保鏢團長,是什么人?”虞棠覺得那個九叔的神色不太對,料想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好處理的地方。
曹公公抽了抽嘴角:“皇上不必擔心,他……哎,您自己看吧?!?
宋簫眨眨眼,怎么曹公公還有不知道怎么說話的時候?跳下車,抬頭望那群人中看去,曹公公已經(jīng)先行走過去,對背對著他們的人說了幾句話。那人對一群保鏢說了幾句,讓他們到遠處去跑圈,自己則快步朝這邊跑過來。
那人跑得很快,把走路優(yōu)雅的曹公公遠遠地甩在后面。
在宋簫看來,就是一坨黑黑的東西,像炮彈一樣沖了過來,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彪形大漢,猛地躍起,一個猛虎落地式,跪在了他倆的面前。
“臣,定北將軍盧國忠,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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