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沈歆當(dāng)著他的面怒斥并無明顯過錯的沈羲,這是不能被允許的。
沈家呈現(xiàn)給外人看的,應(yīng)該是內(nèi)和外睦才對。
“羲姐兒究竟有沒有打你?”
他冷眼望著沈歆,逐字逐句說道。
沈歆又退了半步。
門外立著的丫鬟見狀,悄沒聲兒地往外走了。
“依我看,她們也就是姐妹間說笑打鬧,并沒有那么嚴(yán)重的。老太爺不如大事化小算了。”一旁的婦人賠著笑上來打圓場。那雙眼珠子,越靈活得像掉落在地上的珠子,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滴溜溜亂轉(zhuǎn)起來。
沈羲扭頭打量她,琢磨她到底是孫姨娘還是周姨娘。
“姨娘!”沈歆像是找到根救命稻草,哇地一聲撲過去,埋在婦人懷里?!澳亲盍私馕业?,我?guī)讜r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二妹妹沒了爹娘,我心疼還來不及,剛才乃是見她又犯執(zhí)拗,生怕惹惱祖父,我才,才——姨娘幫我!”
一個正經(jīng)的嫡長孫女,居然抱著個妾侍耍起賴來。
沈羲滿心里嫌惡。
不過她猜測這婦人是孫姨娘。
沈若浦身邊兩個姨娘,雖然看上去都很體面,但是很顯然,相較于打理萬榮堂的周姨娘,協(xié)助紀(jì)氏掌管中饋的孫姨娘才更為體面。而這份體面,則是來自于她給沈若浦生下了唯一女兒沈彌音,而周姨娘卻至今無后,已屆不惑的她,想必也是不會有后的了。
這樣的場合,侍妾能站在這里已了不得,竟還能也出面求情,能夠被沈歆這樣擁抱,若不是有女為恃的孫姨娘,還能會是相當(dāng)于個內(nèi)闈管事丫頭的周姨娘么?
“胡鬧!”沈若浦拍起桌子。
沈歆停了哭聲,從孫姨娘身邊退開。
孫姨娘也顫了顫。
“羲姐兒到底打了你還是沒打!”
沈若浦又責(zé)問起來。
沈羲都已經(jīng)把事情挑到這份上,刑部掌管天下大案要案,他在衙門里呆了六年,經(jīng)手的案子沒有千件也有八百,再看不出來蹊蹺,也就怪了!沈羲固然粗莽浮躁,可沈歆既為長姐,不曾指點規(guī)勸,反倒是誣告栽贓,這又如何使得!
沈歆咬著下唇,只覺齒間腥甜,已經(jīng)咬出了血來。
沈若浦的問話她不能不答,不答就是默認(rèn)!可她是能說打了還是能說沒打?說打了,那這狀就是她告的,而不是夏蟬,沈若浦就算罰了沈羲,心里也必然不快,會認(rèn)為她這個做長姐的睚眥必報,不把沈家體面放心上。
而且搞不好沈羲還會繼續(xù)拿瓷枕作文章!
可若說沒打,那豈不是更直接地打了自己的臉?
而且沈若浦豈不更加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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