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新的發(fā)現(xiàn)
葉棋和老莫來到酒店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街道上沒幾個行人,但兩人不想直接睡一晚錯過時機,萬一兇手動作比他們快,直接對鐘叔動手,殺人滅口呢?劉橋的前車之鑒可不能忘了。
商量過后,兩人決定夜間一起行動,先摸清小鎮(zhèn)的地形。
按照邵清格給的地址,鐘叔家在小鎮(zhèn)南部一個叫“南府佳苑”的小區(qū),這個小區(qū)房價中等,全是七層高的樓房。小區(qū)門口的管理并不嚴格,兩人一起跟著小區(qū)居民走進去,假裝飯后散步,在小區(qū)里溜達。
莫學民帶著葉棋來到小區(qū)廣場,果然看見一些老頭老太太在跳廣場舞。
老莫如今也是66歲高齡的老頭子了,于是他入鄉(xiāng)隨俗,迅速融入廣場舞隊伍,跟在后面跳了起來。葉棋忍著想笑的沖動站在旁邊等他,一邊觀察著周圍的行人。
老人家們跳的廣場舞動作簡單,老莫很快就學會了,跟著大家跳完一首歌。換歌的中途,老莫坐在旁邊假裝休息,和同樣坐著休息的一個老頭閑聊了起來:“唉,我都快跳不動了,剛跳一段就腰酸背痛的。”
那老頭感同身受,嘆口氣說:“我也是,老啦,身體越來越差,可不得保持鍛煉嗎?”
老莫隨口問道:“對了,7號樓的老鐘呢?怎么這幾天沒見他啊?!?
“你問老鐘?話說你是幾號樓的,我還沒見過你呢?!?
“我最近才從市區(qū)回來。我兒子、兒媳婦工作太忙了,孫子沒人照顧,又不放心請保姆,叫我去幫忙接送孩子,這不放寒假了嗎?我干脆帶著我孫子來老家住幾天?!彼f罷就朝葉棋招了招手,葉棋立刻蹦蹦跳跳跑過來:“爺爺。”
“這就是你孫子?長得真可愛。”老頭笑瞇瞇地摸了摸葉棋的腦袋。
“爺爺,鐘爺爺不在家嗎?”葉棋認真地問對方。
“老鐘啊,他都半年沒回過這里了。我聽說,他跟他老伴兒搬去了我們小鎮(zhèn)最貴的那個小區(qū),他給有錢人家當了這么多年的管家,肯定也很有錢吧?!崩项^一臉羨慕地感慨道,“以前每次回來的時候,他開的都是豪車。半年前搬家,家具一件都不要,全部送給了租房的人?!?
“你知道他搬去哪兒了嗎?老鐘跟我好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想去看看?!崩夏馈?
“錦繡山莊的11號樓,那可是樓王,采光特別好,價錢也貴得嚇死人?!?
“……”老莫和葉棋對視一眼,沒想到,邵清格找到的地址已經(jīng)失效,鐘叔早搬家了。而奇怪的是,虞寒江查過鐘叔的銀行流水和房產(chǎn)紀錄,鐘叔名下只有這一套“南府佳苑”的老舊房子,并沒有買過新房。他兒子名下的房產(chǎn)是在市中心的200平米復式樓,也沒買過小鎮(zhèn)上的房子。
他搬去小鎮(zhèn)最好的住宅區(qū),這套房子又是誰的呢?
兩人心中疑惑,立刻默契地站起來。
葉棋拉住莫學民的手道,“爺爺,我們快回家吧,外面太冷了?!?
“好,這就回去?!崩夏獛е~棋在廣場轉(zhuǎn)了一圈,從側(cè)門離開小區(qū)。
小鎮(zhèn)不大,他們很快就找到高檔住宅區(qū)“錦繡山莊”。可惜,這個住宅區(qū)管理嚴格,沒有門禁卡不讓進。葉棋就想了個辦法,和老莫躲在樹后穿上隱身斗篷,趁著車輛出入大門的時候,一起用瞬移卡飛了進去。
這個小區(qū)應該是最近幾年新建的,高樓大廈排列整齊,小區(qū)綠化也相當出色。11號樓確實是樓王,樓間距超過70米,采光極好。
葉棋和老莫先溜去物業(yè)中心,在業(yè)主登記冊上找了半天,結(jié)果沒發(fā)現(xiàn)鐘叔的名字。兩人只好親自去11號樓一層一層地找。很多人家的門關(guān)著,他們也不好強行進入,葉棋打算實在不行的話就讓虞隊出馬查……
就在兩人來到16樓的時候,電梯里忽然走出來一個人。
那人穿著皮夾克,嘴里叼著根煙,一副吊兒郎當?shù)幕旎炷?,耳朵后面還有黑色的蛇形紋身。他走到1604號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門被打開,一個老人家走了出來,聲音沙啞地道:“阿榕,你怎么來了?”
——正是鐘叔!
年輕人道:“舅舅,我來看看你?!?
他說罷就進了屋,葉棋立刻開啟瞬移卡跟了進去,斗篷還有30分鐘時間,他想聽聽兩人在聊什么。結(jié)果聽來聽去,都是些無關(guān)痛癢的客套話——此人名叫賀榕,是鐘叔的親外甥。他來看望舅舅,是因為舅舅的60歲大壽快到了,商量著要怎么籌辦。
……
同一時間,虞寒江和龍森、曲婉月、劉橋在酒店里整理資料。
于富貴在監(jiān)獄服刑期間接觸比較密切的人,最終篩選出了十個,其中有好幾個名字帶“榮”字的,由于程少峰提到“榮哥”,虞寒江重點關(guān)注了這幾位。
第一位,聶榮。
聶榮是經(jīng)濟罪入獄,挪用公款且數(shù)額較大,判了三年。他入獄后和于富貴關(guān)在同一個牢房里,算是“獄友”,兩人關(guān)系非常好,而且他們正好一前一后出獄。
出獄時聶榮早已被原單位開除了公職,只好自己做生意,他在市中心租了個店鋪,開了一家服裝店,程家正好是服裝行業(yè)的龍頭老大,他的生意跟程家能沾上邊,說不定就因此認識了程少峰。
曲婉月道:“小橋所說的‘榮哥’會不會就是他?”
虞寒江仔細翻看這個人的履歷。
聶榮高中就讀于重點院校,大學也考到了一所一流學校,讀的是會計專業(yè),畢業(yè)后成功應聘到一家企業(yè)工作,很快就成了頗受領(lǐng)導賞識的公司財務總監(jiān)。
這樣優(yōu)秀的會計師本來前途無量,然而他見錢眼開,私自挪用公司的公款,偷偷打進自己的賬戶。由于他每次挪用的數(shù)額并不高,公司領(lǐng)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用公款給自己的老婆買車,送孩子去最貴的幼兒園,還以父母的名字置辦了一套別墅……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公司在一次清查賬務的時候,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在動手腳,仔細一核算,數(shù)額驚人,于是將他告上法庭……
虞寒江看到這里,不由皺眉:“這個人雖然名字帶‘榮’字,但入獄之前跟程少峰沒有過交集,而且他不像是有勢力、有背景可以組建器官移植組織的人物,再說專業(yè)也不對口。除非,程少峰所在的組織,聘請他當財務?!?
劉橋道:“他當會計期間有過侵吞公司財產(chǎn)的案底,這樣的人,見錢眼開,并不是很靠得住,我覺得器官移植組織找這種人當會計的可能性不大吧?”
虞寒江想了想,將他的資料暫時放在一邊,繼續(xù)看剩下的幾個。
其中有一個叫“榮誠”,一個叫“李榮”,還有叫“謝榮耀”“謝榮光”的兩兄弟……
曲婉月看著名單哭笑不得:“我們剛才篩選出這份名單的時候,也挺奇怪,跟于富貴關(guān)系親密的犯人當中,怎么有這么多名字里帶‘榮’字的。現(xiàn)在看來,程少峰那一聲‘榮哥’提供了關(guān)鍵的線索,所以守關(guān)者才故意給我們制造這些干擾項?!?
龍森吐槽道:“反正守關(guān)者不會讓我們太快鎖定核心人物,這些‘榮’,我們都得查!”
虞寒江點頭道:“嗯,這些人一個都不能漏。另外名字不帶‘榮’的也要認真排查,程少峰所謂的‘榮哥’不一定和于富貴有交集,也有可能是程少峰認識、而于富貴不認識的人?!?
程少峰作為富家少爺,人脈很廣,他認識的人中名字帶“榮”的也得注意,排查的范圍越來越廣,工作量依舊很重。
四人一起熬夜到凌晨三點,才終于篩選出了兩個重點嫌疑人。
嫌疑人之一,榮誠,是一家醫(yī)藥公司的大老板,入獄是因為銷售假冒偽劣藥品。兩年前,不少患者腹瀉入院,如同集體食物中毒,醫(yī)生通過對患者們的詢問,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吃過這家公司的一種感冒藥,舉報到藥監(jiān)局,警方立案偵查,最終確定他賣的藥是劣質(zhì)產(chǎn)品,因此將他逮捕入獄。
虞寒江分析道:“榮誠是醫(yī)藥公司的大老板,肯定認識很多醫(yī)療界的朋友,他有能力找到一些人做器官移植手術(shù),而且,他為了賺錢,枉顧患者的生命安全,銷售假冒偽劣藥品,證明他早就泯滅人性,為了錢可以不擇手段。他能狠下心去賣假藥,自然也能賣器官、甚至殺人。”
隊友們都覺得有道理,想要組建器官移植組織,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能做到的,人脈要廣,資本要雄厚,還要懂相關(guān)的醫(yī)學知識,這三個條件,榮誠全都符合。
而且,他在監(jiān)獄服刑期間,住在于富貴的隔壁,按照獄警的紀錄以及一些監(jiān)控可以發(fā)現(xiàn),他和于富貴也經(jīng)常在一起聊天。
劉橋問道:“他出獄后去哪了,能查到嗎?”
虞寒江指著電腦里空白的紀錄:“這也是最讓我奇怪的,他兩年前出獄,出來之后就消失了,最后一次出現(xiàn)是在機場,乘坐了一輛到國外的航班。有兩種可能,第一,他靠自己的人脈,拖人在國外找了份工作,出國去發(fā)展事業(yè);第二,他假裝出國,銷聲匿跡,實際乘坐私人飛機秘密回國,辦了張假的身份證,參與器官移植組織的管理工作?!?
這個人從警方資料庫中消失,確實非常可疑。
曲婉月分析道:“說不定,他早在入獄之前就著手準備了這個器官移植組織?畢竟當時的他還是醫(yī)藥公司的老板,有渠道、也有財力去組建這樣一個非法地下交易組織,摘取人的器官,還能拿人去試驗他公司研制出來的新藥。”
龍森想想都頭皮發(fā)麻:“這是把人當小白鼠嗎?”
劉橋臉色難看地說:“這個人背景不簡單,我們要找到他,估計得費一番功夫?!?
虞寒江將此人的資料收好,接著翻開一個文件夾,道:“還有這個?!?
第二個重點嫌疑人,名叫“朱清榮”,名字很文藝,戴一副銀邊眼鏡,看照片斯斯文文的,沒人會把他跟“囚犯”聯(lián)系起來。
朱清榮學醫(yī)出身,在監(jiān)獄服刑期間曾經(jīng)救過于富貴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