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析懶洋洋地抬了抬下顎,聲調(diào)清冷:“多看,少說話?!?
劍靈便飄到余瑤的手心,也不敢再說什么,抬頭一看,余瑤的眼神都直了,顧昀析每拿出一樣?xùn)|西,她的眼神就更亮一分。
過了不久,劍靈的眼神也亮了。
扶桑進(jìn)來的時(shí)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他頓了頓,掃過那一堆的奇寶,眼皮跳了跳,問:“這是在干什么?”
余瑤和劍靈齊齊搖頭。
顧昀析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將手里的南海龍珠拋到榻上,神情懶散:“喜歡嗎?”
扶桑愣了一會(huì)兒,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問我?”
顧昀析微微頷首。
扶桑頭皮都險(xiǎn)些炸開來。
“做什么?”
他警惕起來,道:“我說喜歡,你能都送給我不成?”
顧昀析不置可否,視線在榻上平鋪著的那些異寶上挪了挪,那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像是看大白菜一樣,他長指在龍珠上點(diǎn)了點(diǎn),聽了這話,驀地笑了一聲,聲音也跟著溫和了些:“你喜歡,都拿回去就是了。”
余瑤的目光,從那些異寶上,轉(zhuǎn)到了扶桑身上。
真倒霉。
她想,這位老哥不知被顧昀析惦記上什么了。
扶桑和她是同一個(gè)想法,他脊背僵了僵,旋即苦笑:“你看上什么,只要我有的,你同我直說就是了,這是做什么呢?”
顧昀析嗯了一聲,散漫的調(diào)調(diào),他起身,扼了余瑤的手腕,捏了捏她軟軟的小拇指,每一個(gè)動(dòng)作都不緊不慢,又帶著極強(qiáng)的調(diào)情意味,“這些,就當(dāng)是,提前收買未來帝子妃的娘家人吧。”
余瑤愣了愣,問:“娘、娘家人?”
顧昀析今日穿了一身月白長衫,玉冠銀靴,本就清雋的面容更加出塵,眉目稍彎,便又顯得溫文爾雅,誰也不知道,這樣的盛世容顏下,藏著怎樣暴戾而乖張的脾性。
余瑤側(cè)首,看見他的側(cè)臉,每一條輪廓都是明晰的,她耳朵尖先開始紅了起來。
心突然就亂了。
真遭不住他這樣。
余瑤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心理承受極限在哪。
因此明明知道一些事情,心還是會(huì)亂。
她突然就有點(diǎn)難過。
扶桑一聽這話,連忙不動(dòng)聲色扯了個(gè)借口給余瑤單獨(dú)拎了出來。
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洞簾盡頭。
顧昀析幽幽垂下眼瞼,輕嗤一聲,過了片刻,又像是沒想明白,他屈指談了談上霄劍劍靈,把它彈飛老遠(yuǎn),又接著召回來,最后,眉頭險(xiǎn)些打上了結(jié),他轉(zhuǎn)身,問捂著頭一臉茫然的劍靈:“我這樣,還不夠討小蓮花的歡心?”
劍靈自從誕生出神智,頭一次在自家主子嘴里聽到討人歡心這樣的字眼,它自然是不懂這些,眨了眨眼睛,問:“為何帝子不將東西給瑤瑤,反而給扶桑,直接給瑤瑤的話,豈不是就能哄她開心了?”
“你懂什么?!?
顧昀析歪在軟榻上,周身的異寶泛著瑩瑩的光澤,像個(gè)身嬌體弱的病美人,他用手肘撐著頭,眼角的妖異幾乎要化成水流淌出來,“余瑤這朵花,就是很嬌氣,總愛想七想八的,我猜不透她的想法,她偏偏又很喜歡和那群人玩在一起,我這東西送出去,那群人不得替我說兩句好話?”
劍靈似懂非懂:“帝子英明?!?
可人家就是不收這東西啊,擺明了不會(huì)為你說話。
“呵?!?
顧昀析撫著眼尾冷笑了聲,“我就是心太軟,汾坷雷劫,若不是她眼睛紅成那樣,我才懶得插手。”
“汾坷都來道謝了,她還是看不懂。”
“誰給她養(yǎng)得蠢成這樣?!?
說完,顧昀析伸手捏了捏眉心,那模樣,要多鬧心有多鬧心。
劍靈縮了縮脖子,沒敢接話。
顧昀析一想,頭都大了兩圈。
六道錄包羅萬象,獨(dú)獨(dú)沒教他怎么哄姑娘開心,更沒教他怎么說話,才能算是好話。
視線一轉(zhuǎn),又轉(zhuǎn)回了自己一身銀白長衫上。
好不容易撬開凌洵的嘴,說余瑤和琴靈都喜歡白衣飄飄的男子,還說什么看著賞心悅目,今天他從頭到腳都換上白的,也沒見她眼睛亮那么一下。
倒是這些異寶拿出來的時(shí)候,眼睛里確實(shí)有星星轉(zhuǎn)悠。
劍靈安靜如雞,見他神情莫測,半晌突然一字一句道:“我早晚得被她氣死?!?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