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云看信,知道顧永辰和顧景在湘省經(jīng)過潭州府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從府學回家的龐喜林,雙方見了一次面。
孩子們到了陳家發(fā)現(xiàn)外公陳一文去世,外婆她老人家也跟著去了,前后間隔時間不超過十天。于是在當?shù)赝A粢欢螘r間,才啟程回到林溪村。
因為父母接連去世,小陳氏又趕過去奔喪,勞累傷心之下就病倒了。
看到這里,顧青云一驚,忙繼續(xù)讀下去,當看到小陳氏現(xiàn)在身體好了,心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再看到年關將至,顧季山和老陳氏的身體又衰敗下來,顧季山神智糊涂的時間越來越長,心頭沉甸甸的。
唉,事情都碰到一塊兒去了,明年一月他們出孝,四月是顧永辰的婚禮。至于顧永辰參加會試的事,他收到信后同意明年暫時不考。
一旁的簡薇早早就看完信,自然知道里面的內(nèi)容,她安撫般拍拍顧青云的手背,說道:“夫君,你什么時候請假回去一趟吧?!币蝗凰膊粫判摹?
顧青云點點頭:“明年我一定要回家一趟?!睍囍翱赡苓€不行,那時大家都忙,等忙完會試后,那時皇帝就應該準假了。
他再翻閱其他信件和請?zhí)?,有些是各地做官的同年或認識的人寄來的,但里面沒有他想要的信息。
“姑姑他們還是沒能找到?!鳖櫱嘣瓶嘈?,“現(xiàn)在想找一個人真如大海撈針一般艱難?!敝饕遣恢喇敵跆与y時他們在哪里停留,而且當時兵荒馬亂,大家都是各自戒備,很少在路上和別人嘮家常,想打聽極為困難。
這么多年來,顧青云一直托人打聽,結(jié)果還是沒有消息。他懷疑姑姑他們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畢竟陳家說過,當時姑姑落在他們后面,據(jù)說當時是有一波亂兵經(jīng)過的。
這種可能性他當然不會跟顧季山和老陳氏提起,只能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希望還是太渺茫了。
簡薇默然,轉(zhuǎn)而說起小舅子簡瑜的妻子懷孕的事,之前生了個女兒,現(xiàn)在又懷上了,大家都高興得很。
總算是有件喜事了!顧青云跟著高興,晚上見方仁霄多喝一杯桃花酒也沒有多說什么,還為他說好話,抵擋連氏的攻擊。
顧青云沒有在家休息夠三天,主要是臨近年關,全國各地四品以上的地方官員分批回來述職,哪個省是哪一天,規(guī)定得清清楚楚。
鴻臚寺還負責地方官的朝覲問題,得和皇宮那邊對接,因此上下都忙得腳不沾地,幸好每年也就是年末這幾個月最為忙碌,其他時候還好。
去年顧青云還處于手忙腳亂的階段,今年有了經(jīng)驗,加上事先做好方案,大家各司其職,倒是忙而不亂。令他高興的是,方子茗回來述職可以在京城停留幾天,過完年才會回洛陽,妻女也是跟著一起回來的,算是全家團聚。
“青云,瑞哥兒那件事多虧有你?!钡却P見的時間里,方子茗不避諱顧青云孝期未過,直接上門來了。
“沒事,你不嫌我小題大做就好?!鳖櫱嘣茢[擺手,方瑞跟了顧永辰一段時間,整個人比以前更機靈了,或者說是更懂人情世故。
當時那事過后,身為王妃的方姝兒也過來道謝了,她得到的消息比顧青云這邊還要晚一點。
“我感激還來不及,這種事寧可信其有,防患于未然?!狈阶榆袊@,繼續(xù)說道,“我打算過完年后就把爹娘和瑞哥兒一起帶到洛陽。”
“那瑞哥兒什么時候回林山縣參加科考?”顧青云問他,本來打算今年從皇家書院結(jié)業(yè)就讓他回去的,結(jié)果方子茗不知如何想的,沒有提起這事,因此這段時間方瑞是跟著方仁霄和方仁禮一起學習,兄弟倆年紀這么大了還就方瑞的教育問題鬧出了一點小矛盾。
“不急,如今時局不穩(wěn),我還是決定以靜制動?!狈阶榆桓毙赜谐芍竦臉幼樱暗綍r我家媛兒要在洛陽出嫁了,婚期定在八月?!?
“可能到時我請不了假去參加?!鳖櫱嘣茡u搖頭,“只能讓薇兒他們?nèi)チ??!?
想到方姝兒如今有了身孕,顧青云就笑道:“還未恭喜你快要做外公了,哈哈,你想當爺爺還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我看瑞哥兒一心撲在學業(yè)上?!彼麄兗业念檪縻¢_年就可以教他讀書了。
這叫一步領先,步步領先。
說起這事方子茗的心情就五味雜陳:“女兒還是要低嫁為好,夫婿對孩子不好,可以為她撐腰,最不濟還可以和親家有商有量,不像嫁入皇家,那是一點質(zhì)疑的余地都無。你們家小丫一定要睜大眼睛好好給她找個好人家,現(xiàn)在不比以前,姑娘家到十**歲再出嫁的也有,不急。”
顧青云見方子茗俊臉上閃過不愉之色,深有感觸。
可不是嗎?嫁女兒比娶兒媳更讓他們費心,之前他和簡薇還在尋找女婿呢,結(jié)果還沒有苗頭外公外婆那里就出事了,事情就只能暫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