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他是很生氣的，可慢慢的，走路過來時，伏在他懷里的小身體傳來一陣陣溫?zé)?，還有一陣不明顯的顫抖，顧青云的心又軟了下來，

小魚兒如蒙大赦，一連串的話就脫口而出：“爹爹，我不是故意的，我很喜歡妹妹，我見她長得好看，就偷偷親她，可她……她哭了，不關(guān)我的事?！?

顧青云皺眉：“你只是親親她，她就哭了？”

小魚兒忙地點頭：“就是親親她，很輕很輕的，我沒打她，她可是妹妹，這么小一只，我可不敢。爹爹，你要信我，我沒有撒謊?！币浪∪思以趯W(xué)堂可是打架很厲害的，他想打妹妹的話，妹妹肯定哭得更大聲。

顧青云朝他招招手。

小魚兒眼睛一亮，忙小步跑過來，得寸進(jìn)尺地抱住顧青云的膝蓋，撒嬌般說道：“爹爹，小魚兒知錯了，爹爹，不要生氣?！?

顧青云本來的怒氣一見到他的小臉，就不由得消去大半，他摸摸小家伙的腦袋：“前幾天不是和你說過，妹妹睡覺的時候你不要去打擾嗎？”

“可是，可是沒人和我玩，我就想去看看她?！毙◆~兒有點不高興，控訴道，“哥哥不理我，他今早一起來就出去玩了，都不肯帶我?！弊彀投季锲饋砹?。

“你哥哥是去他夫子家探病，當(dāng)然不好帶你去?！苯裉焓切葶迦?，正好是皇家書院休息的日子，小石頭去年九月份就升入丙院，按照規(guī)定，要住校。他昨天下學(xué)后才回來，本來今天早上要跟他們一起去碼頭送別的，可方子茗不愿意，一是孩子們要起得太早了，二是小石頭早已和同窗們約好今天一起去探望他們的夫子，不好失約。

這個夫子用現(xiàn)代的話來說，相當(dāng)于他們班的班主任，管理他們的生活和學(xué)習(xí)。

顧青云想起小丫臉上的紅印子，就道：“你妹妹的皮膚嫩，你以后不要用力親她。”說完后，他把小魚兒摟在懷里，在他的嫩臉狠狠地親了幾口。

他下巴的胡茬刺得小魚兒嫩臉疼起來，很快就嚷道：“爹爹，小魚兒疼，呵呵，疼……”一邊掙扎一邊嘎嘎地笑起來。

顧青云叫門口等候的谷雨拿一塊巴掌大的鏡子進(jìn)來，給他看了下，道：“你看，你控制不住力量，你妹妹臉上就有紅印子，爹爹明明用很輕很輕的力道，可你還是覺得疼?！?

小魚兒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捂著臉頰，恍然大悟。

接著，顧青云就耐心和他說了一通力道的問題。

有此現(xiàn)身說法，小魚兒很快就知道是自己的力量把握不好，于是就乖乖道歉，承諾不再犯。

顧青云見他知錯了，也只能暫且放下。二兒子比大兒子更為頑皮，簡直和小時候的小舅子簡瑜有得一比，家里的花草樹木經(jīng)常被他糟蹋，除了方仁霄那株金貴的菊花和其他價值大的花草，就沒有其他小魚兒不敢下手的。

而且他還常常招呼其他小伙伴到自家的游樂園去玩，家里經(jīng)常有孩子們的尖叫聲和笑鬧聲，甚至偶爾還會有哭聲。

顧青云被他們吵得腦袋都疼了，去年等他滿四歲后，二話不說，就把他送到以前小石頭讀過的學(xué)堂。盡管如此，他們家每次還得被云夫子叫去，不是他今天打其他小孩了，就是其他孩子打他了。

之前幾個月還好，每次要叫家長，都是顧大河和小陳氏從學(xué)院坊那邊趕回來，后來小石頭住校后，顧大河和小陳氏就再也待不住了，吵著要回林溪村。

顧青云知道他們在這里住了兩年，的確很想念林溪村，加上村里畢竟有爺爺奶奶在，無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委托王家的商船順路捎他們回去，順便讓顧三元陪著。

之后，每次去學(xué)堂里領(lǐng)人的就變成方仁霄。

云舉子學(xué)堂里的孩子們身份地位有高有低，但至少都是附近官宦人家的孩子，雖說很少有比方仁霄品極高的，云舉子也只是實事求是地說明情況。盡管這樣，方仁霄每次都是磨蹭一會、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才出門。

顧青云對此都無語了，小魚兒從小就跟著他打拳、練習(xí)射箭。當(dāng)然，他是射箭，小石頭和小魚兒是玩彈弓，在他的教育下，他們還是有分寸的，可下手還是很準(zhǔn)，加上他身體壯實，同齡的小孩子打不過他，甚至比他大一歲的孩子同樣如此。

現(xiàn)在，事情雨過天晴，父子倆和好如初。

顧青云開始檢查他功課。

這下子，小魚兒就認(rèn)真起來。受家庭的影響，顧青云和簡薇是沒事就拿書看的人，小魚兒雖然頑皮，但看書的時候還是很認(rèn)真的，加上啟蒙早，他的功課和小石頭一樣，也是在學(xué)堂里名列前茅。

而且小魚兒還有一股表現(xiàn)欲，特別喜歡大人們考較他功課。尤其是顧青云的同僚或好友們見面時，例行考較功課更是小魚兒的拿手好戲。

一般而，他表現(xiàn)得越好，大人們給他見面禮或獎勵就越豐厚。

等顧青云發(fā)覺時，小魚兒已經(jīng)養(yǎng)成財迷的性子，讓他哭笑不得。

不止是他，凡是他教過的學(xué)生，有部分孩子同樣如此，從以前的不識物價變得“斤斤計較”起來，花錢沒有以前的大手大腳。幸虧家長們沒有找他的麻煩。

想到明天又有一堂算學(xué)課，自己上次布置的功課他們估計已經(jīng)完成。

顧青云算算時間，自己到了戶部后，也許就不能在皇家書院兼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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