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人狼大戰(zhàn)1
狼的使者
卓木強巴等人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變故,雀母似乎亂了,士兵們四下尋找著,但又似乎不是在搜尋他們。
趁著混亂,行走一天一夜之后,他們在錯日扎了個小木筏,橫渡了生命之海,抵達雅加地界。
呂競男估算,莫金等三人輕裝簡行,比他們快了一周左右,但由于莫金不熟悉環(huán)境,且沒有地圖,每天的前進速度大約只有他們的三分之二左右,所以,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兩周的時間估計可以追上莫金。
不過,雖然塔西法師在地圖上沒有標注,但根據(jù)他平日所提,走完雅加地界,差不多就需要兩周時間,也就是說,追上莫金等人之后,后面的路,便是誰也沒有去過的第三層平臺,誰先找到帕巴拉,就要憑各自的本領了。
他們先回到了卻巴的陷阱基地,取出藏在那里的武器,由于他們人數(shù)大大減少,這些武器還有極大的剩余,看著這四周重新改進布置過的機關,又令人想起張立來。
此后是一段漫長而艱苦的行程,遵照塔西法師的囑咐,他們不再前往人口聚集的帳篷營房,不再與雅加的百姓有過多的接觸,每天保持著高速行進。
只是,這一路上,總覺得少了些什么,當夜色濃稠、寒風拂面時,就讓人感到說不出的憂傷。
是了,他們缺少了笑聲,自張立死后,岳陽也不再笑了,以往不管發(fā)生了什么悲痛的事情,張立和岳陽總能讓大家暫時忘卻傷痛。
卓木強巴在心底嘆息,原來一段艱難的行程,失去了笑聲,那才真是一段艱難的行程啊。
大家的話也少了,吃飯,睡覺,第二天一大早,背著重重的行囊匆匆趕路,一個個沉默寡,不茍笑,再遇到那些令人嘆為觀止的自然奇跡,也沒人發(fā)出驚呼了。
在雅加,熔巖堆積的奇異山峰漸漸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遼闊草原。
雅加的情況比雀母更糟,雖然戰(zhàn)爭早已停止,依舊是十村九空,到處是殘垣斷壁,沉舟折戟。
走過雅加大草原,越往前,就越是寒冷,在寒風的肆虐下,又黃又瘦的草低伏,亂糟糟地裸露出巖脊,四周更是一片荒蕪。
根據(jù)塔西法師提供的地圖和他們手里的地圖,這第二層平臺與第一層平臺不同,它的邊緣有一個緩坡,呈“之”字形與第三層平臺相接;當然,他們也可以像塔西法師一樣,在尚未抵達邊緣時便抄近路,去攀爬海嘯狀巖壁,可是連塔西法師那樣的身手都被逼下懸崖,他們也就沒有繼續(xù)嘗試的必要了。
奇怪的是,他們一路走來,并沒有發(fā)現(xiàn)莫金等人的蹤跡。
偶爾路過一些必經(jīng)的路口發(fā)現(xiàn)流浪的帳篷時,他們也會前去打探一番,但都沒有莫金的消息,那三個人像憑空消失了。
這日已近雅加邊緣,荒野黃昏,又是一日夜將近,卓木強巴等人又找到一處無人村落。
這個村子荒蕪得更久,粗布帳篷、木架鐵器都已經(jīng)破朽不堪,呂競男觀察后認為,這個帳篷村起碼荒廢了十年以上。
一日疲頓,大家決定在此宿營。
那冷風吹得巖脊上的草瑟瑟發(fā)抖,巴桑如往常一般,站在一塊裸露的巖體上,表情落寞地凝望遠方。
卓木強巴走上前去,淡淡道:“巴桑,你是否已發(fā)現(xiàn)……”
巴桑道:“嗯?”
卓木強巴道:“有什么東西跟著我們。
越往北,這種感覺越明顯?!?
巴桑沙啞道:“你害怕了?”
卓木強巴道:“我不是害怕,而是必須弄明白,我們不能再有無謂犧牲。
你一早就察覺到了,是嗎?”
巴桑舔舔上唇,依舊凝視著遠方,道:“還記得我告訴過你的話嗎?
那晚在工布村,我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并不是對周圍的環(huán)境感到熟悉,而是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
卓木強巴道:“后來那種感覺又出現(xiàn)了?”
巴桑冷笑:“不是又出現(xiàn)了,而是再也沒有消失過。”
停頓了一下,巴桑又道:“岳陽他們回到共日拉村后,有一晚我的感覺特別強烈,好像它們隨時都會沖進村子,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又慢慢退去了?!?
卓木強巴大為驚訝,他只是最近才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跟著他們,可按巴桑的說法,那種東西竟然一直跟著他們,他不禁追問:“那是什么?
是狼嗎?
還是魯莫人?
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巴桑的手指不由顫動了一下,沉聲道:“是它們。
從雪山下來之后,我在醫(yī)院里進行了復診,我想起了一些事情,那些橘黃色的光,是狼!我們在雪山上看到的狼,與我曾經(jīng)遇見的狼,很相似,但是,一些關鍵的東西,我怎么也想不起來?!?
卓木強巴嘆了口氣道:“別太強求自己,巴桑,如果第三層平臺是你熟悉的環(huán)境,或許就能想起來?!?
巴桑手指又微微抖了一下,沒有做聲,心道:“你完全不明白啊,強巴少爺,雖然現(xiàn)在的景物,我從未見過,但是那種熟悉的恐懼感,已經(jīng)在警告我的身體,它們在驅使我遠離這個地方。
一定有什么東西,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愿回憶起來的……越往前,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這時候,岳陽從一旁走來,大聲道:“強巴少爺,我找到了這個?!?
手里高高舉著某個東西,一閃一閃的。
待岳陽走到近處,卓木強巴看清了,他手里拿著的是一塊帶鏈墜的銘牌,和他們剛上第二層平臺時發(fā)現(xiàn)的那塊傘降者的銘牌極為相似,只是大小、長短不同。
卓木強巴尚未說話,巴桑一把將那銘牌扯了過去,攤在自己掌心中。
岳陽道:“上面有些符號?!?
“……文?!?
巴桑冷冷道。
“什么?”
“哥帕勒文,是古代哥帕勒文明的文字符號?!?
說著,巴桑從自己懷里拿出一塊大小、外形和這塊銘牌一模一樣的墜鏈,并道:“這是我的,馬龍騎,這些銘牌分別指代不同的蜘蛛?!?
“咿?”
岳陽接過兩塊牌子一比對,果然,除了符號和后面的編碼不同,兩塊牌子的外形、質地、做工,完全吻合,他道:“也就是說,這是你隊友的?
也是蜘蛛?
這塊符號又是什么意思?”
“幽靈紅螯?!?
巴桑接過銘牌。
“會不會弄錯呢?”
卓木強巴問。
巴桑道:“對士兵而,他們的姓名和身份都要求被忘記,只有銘牌上的代號和編碼,才是他們存在的唯一證明。
特別是對我們這樣的特種作戰(zhàn)士兵而,每個士兵的銘牌都是獨一無二的,絕不會重復和出錯。”
岳陽馬上道:“那這個幽靈紅螯,他是不是你們……”
巴桑點頭道:“沒錯,他也是我們盜獵組的一員?!?
“啊!”
岳陽不禁輕呼了一聲。
卓木強巴道:“你不是說,其余隊員都已經(jīng)……”
巴桑道:“當時我們被狼群追趕著,被分做了兩組,一組有十余人,另一組只有四五個,我們這組人只剩下我一個,根據(jù)當時的情況,我以為他們那組人恐怕一個幸存者也不會有?!?
卓木強巴道:“西米呢?”
巴桑道:“西米……他已經(jīng)不算藍蜘蛛的成員了?!?
卓木強巴沉吟道:“也就是說,你只是以為其余人都死了,而事實上,可能還有別的人活著?”
岳陽道:“強巴少爺,這不重要,關鍵是這個銘牌的主人曾經(jīng)與巴桑大哥一起到過那地方,并且被狼追趕至此。
也就是說,我們前進的方向,正是巴桑大哥他們到過的那地方!”
卓木強巴隱隱覺得岳陽說得不對,他剛才想問的那個問題很重要,可是哪里重要了,他一時又想不起來,好像突然就忘記了,“剛才我想問什么呢?”
卓木強巴苦思。
巴桑道:“嗯,幾乎可以肯定,前面就是我們到過的那地方了。”
“第三層平臺,帕巴拉神廟……”岳陽道:“我去告訴教官!”
“我剛才到底想問什么呢?”
卓木強巴仍在思考。
在同樣荒蕪的原野上,距離卓木強巴等人大約半天距離的地方,有人點燃了另一堆篝火。
莫金撥弄著火堆,對索瑞斯道:“你肯定,只有兩頭狼?”
索瑞斯道:“從痕跡來看,是兩頭狼,但我可不敢肯定。”
莫金道:“為什么?”
索瑞斯摸了摸臉上的疤痕,沉聲道:“你知道,我在很早以前就感覺有什么動物跟在他們后面,而且那種動物并不小,我也用了很多方法去探察它們的痕跡,可是直到最近,我才發(fā)現(xiàn)一些蹤跡。
而且這些痕跡根本不是我的方法探測到的,更像是它們故意留下的,我的那些方法好像沒起到作用。
你知道現(xiàn)在我的感覺嗎?”
莫金盯著索瑞斯,索瑞斯道:“我感覺,這兩頭狼完全違背了動物的本能行事,我從未見過追蹤獵物這么久,而且在幾乎不可能捕殺獵物的情況下,依然跟蹤獵物的狼,它們……它們仿佛完全就是為了跟蹤而跟蹤?!?
莫金莫名其妙,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索瑞斯道:“這種行為,只有人類才有?!?
莫金理解了,點頭道:“你是說,有人馴養(yǎng)了這些狼,命令它們來跟蹤?!?
索瑞斯神情復雜道:“如果是這樣,那便好了。
我擔心的是,沒有人命令這些狼,它們卻同樣能做出這樣的行為?!?
莫金不耐煩地將最后一根柴扔進火堆,拍拍手站起來道:“搞不懂你的生物學語,總之,只要那些狼不擋著我們的路……嗯……”莫金想了想道:“你想點辦法,看能不能操控這些狼,狼應該是很好操控的物種吧?
對你們操獸師來說!”
索瑞斯道:“那也要看是什么狼?!?
莫金剛準備答話,只見馬索抱著一捆干柴,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還未走近便道:“老……老板,好像,好像有什么東西跟著我……”跟著把柴扔到地上,撐著雙膝喘氣。
“沒出息,什么東西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莫金罵了聲,舉目望去,遠處黃赤相接的地平線上,漸漸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修長、矯健,夾著尾巴,邁著輕盈的步伐跑了過來,在那天空將暗未暗之際,那雙眼睛閃著妖冶的黃芒。
莫金毫無征兆地打了冷戰(zhàn),頓覺渾身的汗毛倒立起來。
那肯定是一匹狼,皮毛光亮,看起來似乎比北美大灰狼的體型還要大一些,只是那匹狼尚未走近,便讓莫金和索瑞斯感到緊張起來,他們對身體的這種感應十分詫異。
在莫金看來,這匹正在靠近的狼,體形幾乎可以稱得上狼群里的健美選手,而那眼神,卻沒有兇殘的意味,反而透著一種漠視,好像殺手的眼神;索瑞斯思考得更多的,卻是這匹狼的種屬、類型,他搜索著自己的記憶,甚至想到了歐洲各種傳說中的魔狼。
那匹狼在距三人五十步開外站定,像抖虱子般晃了晃身體,既不前進,也不游走,偏著頭打量他們。
被那匹狼盯著,莫金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忍不住就要甩袖抽槍,被索瑞斯一把按住。
索瑞斯道:“讓我來?!?
說著,開始在背包里尋找,找出一個小匣子,打開,里面是一些像潤滑油一樣的東西。
索瑞斯將那東西滴在掌心中,搓了搓雙手,道:“狼最發(fā)達的是嗅覺器官,它們的世界,是一個嗅覺世界?!?
說著,一邊搓手,一邊朝那匹狼走去。
索瑞斯剛走兩步,那匹狼似乎就預感到了什么,像拳擊選手般左右搖擺了一下頭部,身體呈弓形,前肢直后肢曲,突然向著索瑞斯奔了過來。
索瑞斯眼角一跳,張開十指擋在胸前,卻見那狼在距他四五米遠處一躍而起,竟從索瑞斯頭頂掠了過去。
索瑞斯心中一驚,普通的成年狼一躍大概有五六米遠,可這匹狼一躍,竟然輕松超過八米多,這對操獸師捕獸而,幾乎就是致命失誤。
幸好這匹狼并沒有攻擊索瑞斯的意思,它躍過索瑞斯后,直接面對的,便是莫金了。
由于索瑞斯擋在前面,莫金一直沒能看清這匹狼的移動,待他看清時,那狼已經(jīng)距他不過五六步,隨時可以一跳將他撲倒。
而那種眼神的對峙,竟讓莫金呆了一呆,忘記了拔槍,等到他想起,那匹狼一個轉身,開始橫移,那種匪夷所思的移動速度,是讓莫金完全沒有想到的,等他的槍在手,那匹狼已經(jīng)逸出他的視線之外,轉到他身后去了。
莫金一個急轉身,沒有看到狼!只聽索瑞斯提醒道:“在你后面!”
莫金又是一個急轉,這次看到了,不過那匹狼已經(jīng)奔出四五十步開外了,它回過頭來,望了莫金一眼。
莫金不知自己是否出現(xiàn)了幻覺,他仿佛看到,那匹狼對著自己露出一種十分詭異的笑容,跟著但見那狼一陣左突右闖,接連幾個變向急轉彎,就那么消失在冥冥草叢中了。
莫金手中握著槍,卻連一顆子彈也沒能打出去。
他怔怔地看著索瑞斯,兩人與狼連碰都沒碰一下,卻好像大戰(zhàn)了一場,都在微微喘息,再看馬索,早已癱軟在地,滿面的冷汗。
那狼消失許久之后,莫金才吐出一句:“那是什么怪物?”
索瑞斯則道:“原來,它們有實力捕殺卓木強巴那伙人啊?!?
“你說什么?”
聽到卓木強巴的名字,莫金追問了一聲。
索瑞斯道:“我是說,那樣的狼,如果有兩頭的話,它們完全有能力在暗中伏殺卓木強巴他們那群人中的任何一個。
只要他們落單,必死無疑!只是……為什么沒動手呢?”
莫金看了看手中的槍,心有余悸道:“那種東西,真的是狼嗎?”
索瑞斯道:“如你所見,除了狼,還能是什么呢?”
莫金踢了馬索一腳,讓他起來添柴,自己守著火堆蹲下,喃喃道:“它是什么意思呢?
警告,還是挑釁我們?”
“不,”索瑞斯也走了過來,道:“我的看法和你恰恰相反,我認為,這是一種示好的舉動?!?
“示好?”
莫金越發(fā)迷惑了。
索瑞斯道:“你想想,它們跟蹤卓木強巴那些人多久了,可有在他們面前露過臉?
它出現(xiàn)在這里的意思就是說:讓你們知道,我們在這里,我們是這里的主人,我們在看著你們呢。”
莫金默然無語,舉目四望,只見周遭影影綽綽,昏暗中草搖地動,他首次感到這個地方,比想象中更加危險。
篝火燒得“嗶啵”作響,索瑞斯沉默了片刻后,又道:“或許,它們還會出現(xiàn),在任何地點,在任何時間?!?
“梆,梆梆……”卻是馬索將剛舉起的柴,掉在了地上。
第三層平臺
離開無人村落之后,卓木強巴等人繼續(xù)向前,據(jù)巴桑估計,他們已在海拔四千米以上。
天地之間綠色漸退,素色漸顯,那片云遮霧繞的神秘空間,也顯得近在咫尺了。
又行了四五天后,在路旁發(fā)現(xiàn)兩座大石堆,足有十來米高,堆得像小金字塔似的,石塊上紛紛用赤色的古文字寫滿各種警告語。
亞拉法師道:“看來,這就是上戈巴族人和第二層平臺居民們的分界線了,不可逾越之境!”
敏敏道:“太過分了吧,第二層平臺根本還未走完,我們也沒有看到任何可以到上一層的轉折,在這里就設置界標!”
呂競男道:“這不是上戈巴族人設定的界標,而是第二層平臺的老百姓自己設置的警告語?!?
岳陽問道:“這些石頭上面寫的什么?”
亞拉法師道:“上面寫著,繼續(xù)往前,將遁入無路的冰雪世界,莽莽冰原永遠沒有盡頭,除非得到神的指引,否則將迷失在冰雪之中?!?
說完,亞拉法師環(huán)顧四周,向岳陽詢問:“怎么?
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莫金等人的行蹤?”
岳陽搖頭,道:“或許是他們人太少了,只有三個人,如果他們很小心地處理了宿營的痕跡,我們很難發(fā)現(xiàn)?!?
卓木強巴道:“法師依舊不放心莫金他們嗎?”
“是,”亞拉法師憂慮道:“他們中有個操獸師,而我們沒有。
要知道,操獸師的強大與否不是取決于操獸師本身,而是要看周圍的環(huán)境有沒有適合他們操縱的野獸,以及野獸的強大程度。
這個地方地勢平坦,視野開闊,連荒草也很少,極不利于野獸生存,要對付操獸師,這是最好的地方;要是到了林木茂密處,我們恐怕就不能去追尋莫金他們的蹤跡了,相反,我們還得繞著他們走?!?
一提到操獸師,他們都想起了在樹林中被魯莫人追趕的慘象,巴桑冷而憤恨道:“操獸師!一槍結果了他!”
亞拉法師沉吟道:“不,別小看操獸師,雖然他們的打斗能力不強,但是他們的躲避能力,恐怕會超乎你們的想象。
要知道,他們的身手都是在特殊的環(huán)境中練就的,他們要面對的,往往都不是人?!?
聽亞拉法師一說,卓木強巴不禁想起了普圖馬約的耍蛇人。
那條劇毒的紅珊瑚絕不是在親吻耍蛇人,它真正要做的是噬咬。
那耍蛇人之所以安然無恙,肯定是在紅珊瑚即將咬中他的一瞬間,他做出了常人肉眼難以分辨的躲避!想到這里,他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那件事情似乎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可是每當卓木強巴想認真思考,就感覺思路越理越亂。
他不得不拍了拍腦袋,放棄了追尋剛才那突顯的靈感,跟著大家一起繼續(xù)向前。
數(shù)小時后,莫金繞著大石堆轉了兩圈,滿眼疑慮。
馬索忙道:“老板,怎么了?”
莫金道:“記號到這里就不見了?!?
索瑞斯在一旁兩眼放光道:“怎么不見了?
這么明顯的記號,難道你們看不見?”
莫金一看,索瑞斯說的記號,不過是一塊石頭上的狼爪印,不免搖頭道:“那不是我要的?!?
索瑞斯仿佛根本沒聽莫金說什么,他突然伏下身去,用力地嗅著,然后抬起頭來,茫然四顧。
莫金道:“找什么?”
索瑞斯道:“新的使者,就在這附近?!?
“什么?”
莫金話音未落,突然感到一股寒流,從頭到腳自身體中過了一遍,幾乎與索瑞斯同時抬頭,只見方才還是一堆亂石的石堆頂端,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兩匹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馬索張大了嘴,卻驚訝得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莫金這一驚非同小可,居然被狼迫至如此近的距離而不知情,他心中計算著自己拔槍的時間和彈道的痕跡,同時在腦海中勾勒著狼朝各個方向躍起的角度。
一想到數(shù)日前那匹狼,莫金就覺得,自己勾勒的圖像還有死角,致命的死角!
反倒是索瑞斯,那張猙獰的臉上露出了笑意,他似乎捕捉到什么,對著其中一頭狼不住地微微點頭,同時伸出手來。
在馬索戰(zhàn)栗的目光中,那匹狼一溜小跑至索瑞斯身前,不用仰頭便與索瑞斯垂臂等高,只見它嗅了嗅索瑞斯的掌心,那雙三角眼中不再有兇光,又伸出舌頭舔了舔索瑞斯的手。
索瑞斯緩緩地抬起手來,慢慢地向前延伸,然后輕輕地在狼頭部拍了兩下。
那匹狼半瞇著眼睛,絲毫沒有反抗的跡象。
索瑞斯的手順著狼頭自前向后捋了捋它的毛發(fā),當他抬起手來,那匹狼睜開了眼睛,像是想到什么般眼珠子一轉,又跑回了石堆頂部,與另一匹狼頭碰頭,喉間發(fā)出低沉的嗓音。
莫金這才長吐一口氣。
馬索埋怨道:“索瑞斯大人,你……真是,有這么厲害的馴狼手段,你早些說啊,嚇得我,一身的冷汗?!?
索瑞斯擦去額頭的細汗,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兩匹低聲“胡胡”的狼,喃喃道:“果真是……自然進化的結果嗎?”
那兩匹狼一陣交頭接耳后,紛紛奔下石堆,自三人身前向前方奔去。
莫金和馬索都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那兩匹狼奔出十來步,又停下來,像馬一樣打了個轉身,再往前走。
莫金道:“它們這是什么意思?”
索瑞斯看了看,見那兩匹狼在不遠處又轉了一圈,這才道:“看來,我們不需要你那些標記了,跟著它們。
這個地方的主人,將親自為我們引路?!?
莫金狐疑道:“真的?
這樣,會不會太危險?
說不定是個騙局?”
索瑞斯道:“在狼的詞典里,沒有謊這個詞?!?
頓一頓又笑道:“聽說狐貍天生怕狼?
莫非你也……”
馬索發(fā)出一陣想笑又不敢笑的聲音,被莫金狠狠一瞪,馬索心道:“笑吧,笑吧,老板瞪的是我,恨的卻不是,這些小小的怨懟,在老板的心中堆積,等它堆積到一定程度,索瑞斯大人,你可得小心了?!?
莫金將馬索推了一把,命令道:“你,跟上去看看。”
馬索滿臉強堆訕笑,道:“是,老板。”
第二日,岳陽突然提出,希望大家能停一下,“我感到前面有危險,我想留在這里仔細偵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