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同學眼神戲謔。
張澍恍若未見,手一伸擺了個“請”的手勢,“我姐說,給你賠罪。”
原來是賠罪。
也好。
“沒關(guān)系的,你也不是故意的,”盛夏聲音溫淡,“我接受了,下次就不用了?!?
張澍說:“我姐說,送到你痊愈?!?
?。?
盛夏說:“我家里早上有做早餐?!?
張澍不以為意:“我姐說,那你少吃點,來吃我的?!?
盛夏:……
眾:……
我姐說我姐說,他姐給他背鍋夠累的。
果然,別指望拽王忽轉(zhuǎn)溫柔人設。
湯是骨湯,應該是過濾了,沒半點油腥,餛飩是蝦仁餡兒,鮮美爽口。
只是,這餛飩怎么一個大一個小,有的很標準,有的包得——有點丑。說實話,不太像張?zhí)K瑾的水準。
盛夏感覺在教室里吃東西很奇怪,可張澍撐著腮幫子就這么盯著她,一副不吃完不罷休的模樣,她也只能往嘴里塞。
可她本來就吃飽了,吃了幾個,實在塞不下了,為難地看向張澍:“我……吃不下了?!?
張澍似是在發(fā)呆,聞眉梢一動,恍然般,“嗯?啊,行,沒事,吃不動就算了,貓似的,沒指望你能吃上?!?
盛夏點點頭。忽見他把食盒拿走,從食盒邊上找出個塑料勺,舀起餛飩送進嘴里……
辛筱禾傻眼,這,都到了吃一碗餛飩的程度了?
落魄書生沒有一蹶不振,反而越戰(zhàn)越勇,心理挺強大啊!
盛夏也呆了呆,眼角余光不自覺掃了掃周圍,似乎沒太有人關(guān)注他們。她垂頭,捏了捏眉心。
中午盛夏被張澍和侯駿岐“護衛(wèi)”著去吃飯。
兩個高個子一左一右,跟開道似的,中間站一個拄拐的瘸子,回頭率百分之兩百。
“你們先走吧,不用等我,我太慢了。”盛夏停下腳步,委婉拒絕護送。
張澍看著陽光下白得晃眼的臉蛋。
鵝黃針織衫,襯得她更白了。小裙子下露著細白的腳踝,帆布鞋鞋帶松松垮垮……
“你以為自己走就沒人看你了?”張澍好笑。
盛夏語塞,正要說什么,就見少年忽然在她跟前蹲下了,她低頭,看見他蓬松的頭發(fā),發(fā)旋在陽光下黑得發(fā)亮。
而后感覺腳背一緊——他在給她系鞋帶!
一旁的侯駿岐滿臉興味,嘴上不忘犯賤,“喲喲喲,這服務賊到位!”
這回已經(jīng)不止回頭率了,回頭的時長都延長了。
有人看得過于專注,沒看路,撞了前邊回頭吃瓜的人,雙方互道抱歉。
一時間,寬敞的連廊熙攘起來。
盛夏面紅耳赤。
張澍拍拍手站起,滿意地看著自己打的蝴蝶結(jié),還那副閑哉游哉的模樣,“不等你你就踩鞋帶摔個狗啃泥?!?
盛夏:……
侯駿岐:如果阿澍不長嘴,真的一切都順利很多。
盛夏不語,三十六計走為上,趕緊加快速度。
“不用急,沒人跟你搶飯!”
……
煩死了。
她都說了原諒他了,他犯不著這樣!
午托在二樓,盛夏還沒有掌握拄拐上樓的技能,站在階梯前踟躕。
“想好了嗎,”張澍開口,“是扶你上去還是你用意念飛上去?”
盛夏抿嘴,抬眼看他,眸光瀲滟。
張澍不想管她小腦袋瓜里又在糾結(jié)什么了,給了選項:“我扶,還是侯駿岐?”
侯駿岐擺擺手,“不了不了,我虛胖,手臂沒勁。”
今天周六,他們又一路耽擱,這時人已經(jīng)不多。
盛夏單腿獨立,把拐杖交給侯駿岐,看看張澍,“那就麻煩你了?!?
她一手抓樓梯扶手,一手被張澍撐著。
可是——
還是不知道怎么下腳,要蹦上去么?
正遲疑,耳邊一聲不耐煩的嘆息,“哎,麻煩!”
話音剛落,盛夏騰空而起!
張澍又打橫給她抱了起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jīng)下意識攀上他胳膊,他幾個大跨步已經(jīng)到了拐角處。避開可能撞到她腿的扶手,輕輕松松抱著她掉轉(zhuǎn)方向,繼續(xù)向上走。
一步跨倆臺階。
“哇哦~”侯駿岐屁顛顛跟在后邊。
“你!”盛夏看著他緊繃的下頜。
控訴的話在嗓子里斟酌,還沒說出口,他已經(jīng)慢慢放下她,盯著她,“你什么你,等你自己上來飯都涼了?!?
剛才,是誰說不用急,沒人搶飯的?
盛夏定睛一看。二樓到了。
這么快。
她平時雙腿健全都走不了這么快。
他今天又是送早餐,又是課間打水的。侯駿岐說得沒錯,是在給她搞服務。
她說不出什么指責的話來,顯得——自作多情。
只徒留自己的心臟砰砰打鬧。
她這一糾結(jié),目光就顯得有些委屈。
張澍叉著胯,擰眼“嘖”了一聲,似是無奈極,緩聲安撫道:“行了,又沒怪你?!?
侯駿岐翻了個白眼,繞過兩人走在前頭,嘴里念叨著:“沒眼看沒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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