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聽瀾連著一周,幾乎是寸步不離地陪著易木旸,白天一邊照顧他,一邊在窄小的桌子上辦公,晚上就縮在旁邊的陪護床上睡,偶爾需要給客戶送材料的由小新代為跑腿。
易木旸哪舍得她這么辛苦,等傷勢好轉(zhuǎn)了一些,便強硬命令她晚上回家休息,白天正常去律所上班,下班有空過來看他一眼就夠。
醫(yī)院有醫(yī)生,有護士,還有護工,你在這純屬浪費時間。聽話,今晚就回家。易木旸不說點狠的,根本勸不動她。
你這是嫌棄我啊在這里又礙不著你。舒聽瀾是覺得難得能為他做點事,當然想盡心盡力了。
礙著我了。這是實話,她在這,他靜不下心來好好休息,都不夠看她的。
舒聽瀾只好聽他的,但是還是不放心,又仔細跟護工交代了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項,這才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聽瀾,你比我媽媽還啰嗦。人家富女士,就是隔三差五來看看他,見他活得好好的就放心地走了。按富女士的說法就是,這里有專業(yè)的醫(yī)生,她在這又幫不上忙,就別來添亂了。當然,她也是心知肚明,不想來當這個電燈泡。
知道了,那我走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明天下班帶小朋友們來看你。
走吧走吧,路上小心。
易木旸目送她離開,臉上的溫柔也漸漸收斂,眼底也染上了少見的陰沉,屏息等待著病房外的動靜。
他知道丁置在暗處等待接近他的時機。
那日跟聽瀾講在云南邊境追擊疤爺,他只說了一半,后一半艱險沒有說。在機場意外看到疤爺時,他第一反應(yīng)依然是報警,但被丁置拒絕了,并且強硬把他手機拿走。兩人險些在機場打起來,形勢所逼,再晚點,疤爺就要出境了,他只得跟丁置一起行動。
疤爺非常謹慎,返追蹤能力更強,在要過安檢時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追蹤,立即掉轉(zhuǎn)步伐轉(zhuǎn)身離開。
在那個邊境小城,丁置開著一輛破吉普,從鬧市追到偏僻的深山,從白天追到黑夜,幾次險些別疤爺甩開,但是又都跟上了。丁置是亡命之徒,疤爺更是??此苹挪粨衤?但都是對地形了如指掌,兩輛車像兩只黑豹,貼著懸崖邊呼嘯盤旋,車輪似乎就在懸崖邊上勘勘踩過,一不小心,就跌下山崖車毀人亡??v使易木旸愛一些極限挑戰(zhàn)的運動,但也絕不曾經(jīng)歷過這種艱險,偏偏此刻,他還不敢罵丁置,更不敢有任何動作,只能配合他,無條件配合他才有生還可能。內(nèi)心已經(jīng)將丁置千刀萬剮了。
直到進入一處叢林,前方已無路,疤爺才停下車,他臉上的刀疤即便在夜幕下也泛著陰森森的光。
丁置與易木旸屏息坐在車內(nèi)沒出去,
小心他有搶。
雙方僵持著,疤爺站在車旁遲遲未動,大約過了幾分鐘,丁置才說
:下車,他沒帶槍。
丁置判斷疤爺剛才是準備從機場出境的,所以身上沒有帶槍,這會兒在車旁僵持著沒襲擊他們,應(yīng)該是車內(nèi)也沒有帶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