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沒人說話,他便又轉(zhuǎn)頭看向茶幾上的小人偶:“你們?nèi)伺加羞@個習(xí)俗嗎?見面第一次要從身上掰點零件下來給對方當(dāng)禮物什么的……”
“怎么可能有這種習(xí)俗!”艾琳瞪著猩紅的眼睛,但緊接著又有點不確信起來,“額……但也說不定?畢竟我都好久沒回去了,或許又有什么流行的新玩意兒,畢竟一代比一代抽象是大勢所趨……”
說到這小人偶突然又停了下來,抬頭盯著于生的眼睛:“等等,該不會你手勁太大給人拽下來的吧?!你這都連著手套給人一塊薅了……”
于生都氣樂了:“我又不是變態(tài),至于見人姑娘第一面就掰個五級傷殘嗎?哪怕這真是我薅下來的那肯定也是她手腕不結(jié)實?!?
艾琳想了想,沒吭聲,只是又把那只人偶手掌翻了過來,用自己的手按在那只手掌上比劃著。
同樣的球形關(guān)節(jié),同樣細膩如瓷般卻又帶著人類體溫和皮膚彈性的質(zhì)感,只是大小差了好幾號。
小人偶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感傷:“我要是有這么大的手,昨天晚上那波兵肯定不會漏……”
胡貍抬手戳了戳于生的胳膊:“恩公,那個自稱‘瑪琳’的人偶給您留下一只手之后就走了是嗎?您有看清她是怎么離開的嗎?”
“沒看清,我懷疑是很高明的轉(zhuǎn)移和幻象技巧,”于生一臉凝重,“我當(dāng)時還恍惚了一下呢——所以我才覺得這個‘愛麗絲人偶’神秘又詭異,她這么做一定是有深意的?!?
“能有什么深意哦,那一定是來找我的嘛!”艾琳仰起頭來,臉上帶著得意洋洋的表情。
她心情好的一比,因為今天不但有一個愛麗絲人偶出現(xiàn)在了界城,她還得到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禮物”。
另一個艾琳這時候就坐在沙發(fā)上,還在興致勃勃地擺弄著于生送給她的電話手表。
擺弄到一半,小家伙就若有所思地嘀咕起來:“就是不知道她為啥又走了,連個聯(lián)系方式都沒留……哎,你可以問問那個鋼鐵面癱嘛!你遇見的那個愛麗絲人偶說不定是我老家新安排到這邊的‘使者’,只要是合法入境那肯定是在特勤局掛著號的。”
于生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起身來到廚房,撥通了百里晴的電話號。
這時候她應(yīng)該還沒睡覺……吧?
電話響了兩聲,對面?zhèn)鱽砹四鞘煜さ模届o而帶著一絲磁性的嗓音:“于生?有什么事?”
“我今天遇見一個叫瑪琳的人偶,自稱是從愛麗絲小屋來的,”于生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客廳的方向——一個艾琳還在擺弄那只手,一個艾琳在玩電話手表,一個艾琳在推著噩兆游星滿地跑,一個艾琳還在看電視,小人偶忙忙碌碌,似乎并沒有關(guān)注他這邊的動靜,“但我覺得情況有點古怪……”
他把自己今天遇見的怪事跟百里晴大概講了講,尤其重點提到了對方突然神秘消失又給自己留下詭異“贈禮”的一幕。
“……我跟你打電話就是想確認一下這個‘瑪琳’的來頭,她到底是不是愛麗絲小屋來的,畢竟……艾琳的情況你也知道?!庇谏詈笳f道。
電話對面一時很安靜,百里晴的每一次沉默總是震耳欲聾。
過了得有將近十秒,于生才聽到對方有些遲疑的聲音傳來:“瑪琳……確實是愛麗絲小屋最近派到交界地的使者,她前些日子剛剛幫我們解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但你說的情況……好像跟我預(yù)想的不太一樣。
“我去確認一下,你等我一會?!?
百里晴掛斷了電話,于生便耐心等著。
他并沒有等多久,十幾分鐘對方就又撥了過來。
但不知為何,那位一貫清冷平靜的女局長這時候的聲音卻有點難繃。
“聯(lián)絡(luò)上了,她那邊好像是出了點……狀況?!?
“狀況?”于生一挑眉毛,“她沒事吧?”
“……沒有大礙?!?
“哦……你說這事整的,跟我見面的時候還好好的,怪不得匆匆忙忙就跑了,連個聯(lián)系方式都沒留,”于生扯了扯嘴角,“那什么,回頭……”
“現(xiàn)在界城邊境已經(jīng)關(guān)閉,她明天會去你那邊登門拜訪,”百里晴平靜說道,“她留給你的‘東西’還在嗎?”
于生回頭看了一眼,看到艾琳正舉著那只人偶手掌在茶幾上跑來跑去地揮舞——小人偶的行動模式一如既往,動機不明且抽象。
“還在呢,”于生回過頭,“她還要???”
“……嗯,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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