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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玄勝這一干好友,先時一個個都說是忙這忙那的,沒時間來黃河之會觀禮。
原是藏著掖著,想給姜望一個驚喜。
用重玄勝的話說就是,摯友名動天下之日,他們怎能不在
自當(dāng)一同見證姜青羊的榮耀。
其實(shí)前幾日他們就到了沃國,只一直未有聲張。
趕在黃河之會正賽的前一天,才突然出現(xiàn),以鑼鼓相迎,用炮仗呼應(yīng)。
放眼望去。
整個觀河臺,也沒有哪處,有齊街這般熱鬧。
當(dāng)然,更沒有哪處,有這里這樣尷尬。
尷尬的不僅僅是鞭炮、鑼鼓、煙花。
也不僅僅是許大才子創(chuàng)作的、那令人臉?biāo)岬乃^祝詞——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就子舒肯跟著念叨。
王夷吾、重玄遵、姜望,這三個人站在一起,本身就很尷尬。
走在一起,更是半句話都落不下來。
事實(shí)上他們?nèi)齻€,也確實(shí)是一路默不作聲、氣壓極低地走回來。
而當(dāng)重玄勝的肥胖身影,也擠進(jìn)這副畫面里,用尷尬二字,都已經(jīng)不足夠形容了。
李龍川、晏撫、許象乾他們,都知道重玄勝和王夷吾的恩怨。
照無顏本要回龍門書院,是被許象乾死皮賴臉地纏磨、又想著看護(hù)子舒,才來的觀河臺,此時雖不知個中內(nèi)情,但以她的智慧,猜也猜得出幾分問題來。
是故都沉默。
這種情況下,還得是重玄勝。
他那張胖臉上,迅速綻放出了笑容。
驚不驚喜啊吾兄!
他一步擠到重玄遵面前,十分的誠懇:重玄家的年輕人里,就兄長你最出息!你能來黃河之會為國爭輝,做弟弟的,怎么可能不支持
他伸出兩只大手,緊緊握住了重玄遵的手,用力搖了搖:兄長,我來觀禮啦!
王夷吾……
王夷吾面無表情。
重玄遵輕輕一笑,不著痕跡地就把手抽了出來,按在重玄勝的肩膀上:好弟弟,你能來,真叫為兄高興!
咱們兄弟之間的感情,還能有假嗎重玄勝情真意切地看著他:為了幫你鼓勁,這鑼、這鼓、這煙花、這么多人的出場……愚弟可花了不少道元石,兄弟之間,談錢財(cái)傷感情,你隨便給我個兩千塊道元石應(yīng)付一下就行!
好弟弟。重玄遵用力地拍了兩下,以示感動。
然后回頭,對一直跟著他的天覆軍士卒說道:你們好好招待一下我這胖弟弟,以及他的朋友們。切不可失禮。
說罷,他還沖著李龍川、晏撫一干人等,拱了拱手:大戰(zhàn)在即,我須得潛心修煉。怠慢了大家,還請見諒!
好像真的相信,這些人都是來為他鼓勁的。
風(fēng)儀半點(diǎn)不失。
李龍川、晏撫這等世家貴子,自然也是一套熟練的禮儀回應(yīng)過來。
重玄遵這才邁步,白衣飄飄地往齊街里走。
對于重玄勝,他顯然也總結(jié)出了一套辦法。
他愿意接的話,他就接。不愿意接的話,就跳過,只當(dāng)沒聽見,無事發(fā)生。
什么道元石不道元石的,如風(fēng)過耳。
王夷吾也依然是用那種近乎恒定的步子,走在重玄遵旁邊。并不與任何其他人發(fā)生聯(lián)系。
而從頭到尾,長袖善舞的重玄勝,也沒有跟王夷吾說過一句話,對過一個眼神。
當(dāng)然不是他口齒不夠伶俐,面皮不夠結(jié)實(shí)。
只是對王夷吾,他的確沒什么好動嘴皮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