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可氣餒的。
也不必慚愧。
好。
冷不丁地,蘇奕耳畔響起一道聲音。
他一怔,下意識抬眼看向布袍男子。
說話了
難得啊!
蘇奕莫名地心生感慨,這是對自己的認可亦或者僅僅只是一個禮貌的回應
蘇奕正欲試一試,能否趁熱打鐵和第一世交流一下,卻見布袍男子已經轉身,一步來到了那襦裙少女身前。
你你你……別過來!
襦裙少女依舊捂著眼,腦袋埋在懷中,卻似清楚察覺到了布袍男子的存在,驚得嬌軀篩糠似的顫抖起來。
布袍男子抬手間,纏繞在襦裙少女腰肢上的一條金色繩索已掠起,落入他掌間。
而后,不由分說一把拎起襦裙少女,憑空消失在原地。
就那般消失不見了!
蘇奕怔住。
他的種種前世,各有各的性情,唯獨第一世……沉默得讓人難以接近。
也讓人難以測度其心中所想。
等以后融合第一世道業(yè)和記憶,我倒要看看,他一天天的腦袋里究竟在想什么,怎么就跟個啞巴似的!
蘇奕暗自嘀咕。
旋即,蘇奕就皺起眉頭,第一世帶著那襦裙少女,究竟是要去做什么
不等蘇奕想下去,道袍小人、青兒、太昊靈虞都已前來。
蘇奕,我祖宗呢
蘇大人,您傷勢如何
道友,剛才那位存在,究竟是何方神圣
……
海眼劫墟最深處,葬仙地。
那幽暗的天地間,響起囚徒嘶啞的大笑聲。
這就叫萬一,世無定數(shù),一切都在變,萬一的‘一’,就在于不可揣測!
囚徒的大笑聲充滿快慰,我早說過,你們這些井底之蛙,終究被命河起源這口‘井’給框住了眼界,不知井外天地之大!
判官坐在那,皺眉不語。
太昊擎蒼出手,竟也發(fā)生了變數(shù)
之前那小命官動用的又是何等力量,竟讓命劫天燈遭受反噬,以至于所顯化的光幕都破碎,讓自己遭受到牽累
仿佛囚徒的笑聲太過刺耳,判官終究沒忍住,道,你該不會蠢到認為,作為天譴者的太昊擎蒼會輸
囚徒大笑道:為何天譴者不會輸
判官眼神平靜,天譴者執(zhí)掌天道權柄,若輸了,豈不是意味著,命河起源的天道輸了
囚徒的笑聲消失,沉默片刻,道,可蘇奕不見得會死!只要他逃過此劫,就夠了。
判官一聲冷哼。
他長身而起,一手虛托命劫天燈,老伙計,你注定會失望的!
想走囚徒的聲音驟然變得冷厲,你覺得,我會讓你就此離開
一股恐怖可怕的毀滅氣息,在這幽暗之地回蕩。
之前被你牽制于此,是不想撕破臉,讓你這誘餌毀在我手中,真以為就憑你一個半死不活的‘刑官’,能奈何我
判官神色淡漠開口。
在他掌間,命劫天燈飄灑如夢似幻般的月光,照亮那幽暗的區(qū)域。
也讓判官高大的身影顯現(xiàn)出來。
他一襲長袍,頭戴高冠,面容溫潤如玉,此刻只靜靜立在那,就有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威壓彌漫。
那是一種如若主宰的氣勢。
若說這葬仙地是一座牢獄,那么判官就是這座牢獄的主宰,能夠執(zhí)掌此地彌漫的混沌劫力,斷人生死!
囚徒沒有爭辯什么,只說道,你既然堅信太昊擎蒼不會輸,為何要走
別忘了,你之前還曾說過,曾在萬厄劫地留有后手,難道你不止對太昊擎蒼失去信心,還擔心自己所留的后手,也派不上用場了
辭間,盡是諷刺。
轟!
判官驟然出手。
他已沒心思和囚徒糾纏,直接祭出命劫天燈,要打破來自囚徒的牽制,第一時間趕往萬厄劫地的飛仙秘境。
為此,他甚至不介意滅了囚徒!
囚徒血紅的眼眸瞇起來。
他脫困的唯一希望,在蘇奕身上。
而今,蘇奕那邊還生死未卜,充滿變數(shù),他自無法容忍判官親自去對付蘇奕。
沒有猶豫,囚徒決定孤注一擲。
拼命一搏!
他腐朽般的軀體上,死氣蒸騰,釋放出一股恐怖禁忌的力量波動,那禁錮枷鎖身上的無數(shù)混沌劫光,都被震得劇烈動蕩起來。
拼命沒用!
判官語氣冷漠。
命劫天燈驟然間大放光明,照亮這片幽暗的葬仙地。
覆蓋在葬仙地中的周虛規(guī)則力量,都隨之轟鳴顯現(xiàn),朝囚徒轟殺過去。
眼見一場大戰(zhàn)即將上演——一只腳忽地從天而降。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