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悅庭扭頭看向江東,表情凝重,你要說不想讓沈姣離開深城,自導(dǎo)自演苦肉計我信,鬧這么大動靜我也信,你中槍我都不懷疑,你告訴我,你找的什么人,什么人非要下這么狠的手,左右再偏兩厘米都能要了的命,你是真覺得死活無所謂,還是我已經(jīng)糊涂到真假都看不出來的地步了
江東經(jīng)常把江悅庭氣得七竅生煙,卻從未在江悅庭眼中見過這種神情,是遠(yuǎn)遠(yuǎn)超出憤怒的恨,沒錯,恨,江悅庭恨上了把江東弄成這樣的人,他要報復(fù)。
江東心底一涼,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沈姣,趕忙道:我確實找了人去機(jī)場,但開槍的不是我的人,你別把鍋砸在沈姣頭上,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鄺家做的,也跟她沒關(guān)系,她要想整我有的是機(jī)會,不會叫人沖著自己的頭開槍。
江悅庭臉色難看,沉聲道:昨晚機(jī)場槍擊案一共死了七個人,其中五個都是襲擊者,除了兩個在混戰(zhàn)中失血過多而死,另外三個都是在被抓之前自己開槍自殺。
江東聞一聲不吭,病房里靜得人窒息。
江悅庭說:警方在數(shù)據(jù)庫里根本找不到這五個人的信息,也查不到有關(guān)他們的任何資料,他們就像憑空出現(xiàn)的隱形人,什么樣的背景會養(yǎng)這種人,不用我告訴你,像昨晚這樣的人還會有多少出現(xiàn),誰也無法保證,我不能像看犯人一樣看著你,保證你一輩子不出任何意外,我只能解決掉讓你陷入意外的人。
江東真急了,下意識的想要坐起,但猛地一動,后背像是被人攔腰砍斷了一般,他起了一半就直接倒下,疼得張嘴倒吸涼氣。
江悅庭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江東身邊,扯到傷口了我叫醫(yī)生過來。
他抬手要按鈴,江東拉住他手腕,短短幾秒鐘,臉色更加慘白,喘了口氣,慢半拍道:明知道我死不了,用不著小題大做。
江悅庭真想伸手扇他一巴掌,但江東的樣子更讓人心如刀絞,兩種極端的情緒沖撞,江悅庭眼淚瞬間涌出。
江東見狀,心頭同樣一酸,松開江悅庭的手腕,避開視線道:我想說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我不坑別人就不錯了,沈姣不可能算計到我頭上,別去找她麻煩,她現(xiàn)在必須留在深城。
江悅庭氣到極處,恨鐵不成鋼:我的報應(yīng),這些都是我的報應(yīng)……
江東不看他,兀自道:得了,誰缺德誰自己帶著,我做的事怪不到你頭上,你現(xiàn)在有老婆有女兒,好好享受你自己的晚年生活就行,別來管我的事。
江悅庭覺得不舒服,不是心里,而是真的不舒服,想閉上眼睛緩緩,恍惚間只聽得江東喊了聲:爸!
江悅庭直挺挺的往旁邊栽倒,江東竄起,這會兒也顧不得能不能做到,手上的留置針被生生扯開,他抓著江悅庭的手臂,整個人被帶到床下。
……
病房房門被人敲響,躺在床上的江東充耳不聞,不多時,房門徑自被人推開,江東想發(fā)脾氣,余光瞥去,竟然是閔姜西。
閔姜西邁步走近,江東閉上眼睛,聽到熟悉
到熟悉的聲音說:裝死和真死也就差個睜不睜眼的問題,你想裝就可勁兒裝。
江東沒睜眼,冷淡道:在醫(yī)院生孩子生慣了,還想來重溫一下
閔姜西說:在哪不是看兒子。
江東睜眼,瞥向兩手空空的閔姜西,不帶東西也好意思來看病人
閔姜西道:想多了,我來看我小姨夫。
江東別開視線,重新閉上眼,他在隔壁,走錯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