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本來就大,加上家具很少,就更顯得空曠,幾只狗不知跑到哪里去玩,客廳里連點(diǎn)兒動靜都沒有,冼天佐抱著程雙,邁步往樓梯方向走去。
幾個小時后,程雙后知后覺的想,如果不是冼天佐家太大,如果不是太安靜,要么兩人就直接上樓了,要么聽不見開門聲也就算了,那么多可能性,可偏偏就撞上了。
那是輸入密碼進(jìn)門的聲音,滴的一聲,不大,但足夠下一秒就邁上臺階的兩人聽到,程雙心底本能的跳漏了一拍,明明光明正大,可又莫名的做賊心虛,她不著痕跡的抓了下冼天佐的肩膀,轉(zhuǎn)頭,與此同時,冼天佐也轉(zhuǎn)過身。
從玄關(guān)處走出一抹黑影,個子不高,身形纖細(xì),穿著黑色t恤和黑色牛仔褲,長發(fā)及腰,大寶二寶聞聲從某處跑來,興奮地站在女人面前搖尾巴,女人第一秒還沒有發(fā)覺異樣,正要伸手去觸碰二寶的頭,似是直覺,她轉(zhuǎn)頭看向樓梯口。
三人六目相對,程雙看見一張并不熟識,卻過目難忘的臉,小顏。
小顏也看著程雙,那對本就冷漠的雙眼里,氣溫驟降十度,除了冷,還有剎那間的鋒利和狠辣,程雙在冼天佐懷里都沒有安全感,可見那股殺傷力有多強(qiáng)。
血糕和魚丸腿短,姍姍來遲,搖晃著尾巴往小顏腳邊靠近,小顏收回看著程雙的視線,低頭看了眼兩只小狗,她身上氣場太寒,寒中又帶著濃濃的尖銳,像是刀片,看得人心驚肉跳,程雙第一反應(yīng),就是小顏會一腳踹過去,所以她慌著叫道:血糕!魚丸!
兩只小狗聞聲望來,程雙蹙眉,企圖跟狗心靈感應(yīng),讓它們趕緊過來,離小顏遠(yuǎn)點(diǎn),小顏看在心里,卻覺得程雙是故意沖她來的,她一不發(fā),彎下腰,兩只手各抓著一只小狗的后脖頸,直接提起來。
程雙急得瞪眼,你干什么
她想從冼天佐手臂上下來,他卻抱著不放,小顏白著臉,冷眼看過來,程雙心底打怵,因?yàn)檫@種眼神不是正常人會有的,她腦中靈光乍現(xiàn),想到冼天佐也很冷,但他從來不會用這種目光看她,像是會殺了她。
本來又懼又急,如今只剩下懼,程雙分貝不自覺的降低,我的狗……
小顏道:誰說是你的,寫你名字了嗎
程雙一哽,滿臉茫然,她怕再多說一個字,小顏會當(dāng)場往血糕和魚丸身上刻字。
房里多了一個人,可沉寂下來卻更加安靜,死一般的靜,幾秒后,冼天佐說:是她的。
隔著幾米遠(yuǎn),小顏看著冼天佐,目光里只有冷漠,沒有殺氣,她說:我要了。
說罷,她轉(zhuǎn)身就走,這事兒程雙哪能忍,急得出聲:欸…
小顏停下腳步,扭頭看她,那是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殺意,程雙知道她是秦家人,曾經(jīng)跟在閔姜西身邊的保鏢,保鏢應(yīng)該是保護(hù)人,可小顏身上散發(fā)出的不是安全感,是危險,好像誰敢靠近半步,她就讓對方有來無回。
這么多年,程雙在吵架方面從來沒覺得自己慫過,更何況今天這事兒,自己還完全占理,可是不敢說話,壓迫感太強(qiáng),那感覺就像看恐怖片,想看,可是生理上不允許注視。
她想說點(diǎn)什么,話哽在喉嚨處,完全張不開嘴。
程雙把希望寄托在冼天佐身上,希望他能出聲阻止,然而他什么都沒說,任由小顏提著血糕和魚丸走出去,聽到關(guān)門聲的剎那,程雙無法形容這一秒的感受,像是被強(qiáng)盜沖進(jìn)家里洗劫一空,她就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fā)生,而她唯一指望的人,給她的只有失望。
挺了挺身,程雙想要從冼天佐懷抱中下地,冼天佐輕柔的將她放下,程雙一不發(fā),甚至沒看他一眼,繞過人往客廳走,拿起沙發(fā)上的包,她又往玄關(guān)方向去,冼天佐拉住她的手腕,程雙一秒
雙一秒鐘都不想多待,一個字都不想聽,先一步道:我現(xiàn)在不想說話,放手,我要回家。